她向紀昭洵湊近了一步,道:“當我初次與你相遇之時,我就偷偷的愛上了你,我不相信男女之間會一見鍾情,但在遇到你之後,卻無論如何也揮不掉你的影子,雖然我不曾向你表白過什麼,但私心之中卻把你當成惟一的物件。
倘若不是造化弄人,也許我會有獲得你也愛我的可能,但現在,那是一場幻想都不必再談了!……“
紀昭洵吶吶地道:“姑娘盛情,在下心感無已,只是……”
崔家鳳迅快地接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就現在來說,我們之間有一道難以逾越的高牆!那就是我爹爹與令堂的煩惱,他老人家依然痴愛令堂,以致做出了許多不近情理之事,無形中已成了你的仇人。”
微微一頓,道:“紀昭洵,你準備怎樣對付我爹爹?”
紀昭洵怔了一怔,吶吶地道:“這……這……”
但他這了半天,卻沒這出個所以然來,他本來想要將崔九龍致於死地,因為他父母的不幸大多由於崔九龍的播弄所致。
崔家鳳幽幽地道:“經過這場大劫,我爹爹也已迷途知返了,你能夠原諒了他,不再追究既往之事麼?……
紀昭洵吶吶無語。
他心中彷彿打翻了的五味缸,酸甜苦辣,樣樣俱全,一時之間,卻無法說出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
崔家鳳幽幽地道:“我爹爹並不是一個壞人,他之所以做出那些手段卑劣的事來,只是為了一個字,那就是‘愛’!……
“他被愛衝昏了頭,但他所做所為的出發點,確確實實是一個愛字,為了這,你不能原諒他麼?”
那黃衣老人忽然插口道:“是非恩怨轉眼空,何必斤斤計較得失成敗,些許恩怨過節,更何必再放在心上,紀少俠,老朽說得對麼?”
紀昭洵長噓一聲道:“不錯,悲歡離合,恩仇衰樂,一切都如過眼雲,重提舊事無非自惹煩惱罷了!……”
雙舉一拱,道:“還沒請教老前輩高姓大名?”
那黃衣老人微微一笑道:“山野之人,姓名早已埋沒了,不過,蒙幾位江湖中好事之人過譽,送與老朽了一個金笛君的雅號,日久天長,也就以此為名了!”
紀昭洵連忙再度拱手禮道:“原來老前輩是位世外高人!……”
崔家鳳幽幽一嘆,道:“紀少俠果然不與家父再算舊帳了麼?”
紀昭洵也嘆道:“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在下何必還要製造悲慘之事!”
目光向地上慕容筠的屍體瞄了一眼,又道:“姑娘珍重,姑娘……”
崔家鳳堅定地道:“我在臨危之際,蒙恩師及時趕至,救了一命,如今大仇已報,殘餘之身,只有長侍恩師膝下,永隱林泉了!……”
紀昭洵低聲道:“姑娘沒有一定的住處麼?”
崔家鳳震了一震道:“紀少俠問這些做甚?”
紀昭洵吶吶無語,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日後去探望她之意。
金笛神君微微一笑,介面道:“老朽不日就要回歸無量山醉雲崖,紀少俠他日有暇,不妨前去一遊!”
紀昭洵微帶尷尬地道:“多謝前輩!……”
崔家鳳突然一扯金笛神君衣襟,叫道:“師父,走吧!”
路紀明輕叫道:“且慢,等小妹叫人來為姑娘指引路徑,去見令尊……”話聲一落,立刻嘬口發出一聲長嘯。
不久,只聽一片步履聲傳了過來,川中唐門的大弟子唐輝飛步當先,向路紀明輕施一禮道:“姑娘有何吩咐?”
路紀明道:“有勞你引導他們兩位去見崔九龍,然後,就在那裡等我……”
唐輝忙應道:“在下遵命!”
扭轉身子,向廣場的方向行去。
崔家風毫無留戀的依附著金笛神君,緩步向前走去,只見衣袂飄飄,不多時就消失了蹤跡。
松林中只剩下了紀昭洵與路紀明兩人。
紀昭洵不自然的移動了一下腳步,道:“殺死令尊的真正凶手是我,姑娘不想報仇了麼?”
路紀明幽幽地吐了一口長氣,道:“第一,我爹爹多行不義,身遭慘死,不過是他應有的結果,其次,殺死我爹爹的主謀之人是慕容筠,暗出詭謀相助的是沈及時,如今他們兩人均已伏誅,我的殺父之仇也就算報了,他日九泉之下,將不致愧見父母了!……”
微微一頓,又道:“至於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使我不能向你動手!”
紀昭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