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麼?”
花白頭髮老婦氣憤的道:“她在那裡?她是給你氣跑的。”
“氣跑”這兩個字,凌幹青也相信。那時連自己不知道畢雲秋竟是女兒之身,直到那天晚上,畢雲秋當著管崇墀說出她是女的,聶小香總究是女人,女人免不了有小心眼,她看自己和畢雲秋結交往來,自然要走了。
他心中暗暗道:“這麼說,三妹不是被劫持的了。”
一念及此,忙道:“伯母這是誤會,在下此行,就是找三妹來的,她現在那裡呢?”
花白頭髮老婦眼睛閃過一絲喜色,說道:“小香是個可憐孩子,她只有老身這個娘,受了委屈,還會到那裡去?”
凌幹青喜道:“她回家?”
“唔!”花白頭髮老婦口中應了一聲,說道:“凌相公若是還有良心,應該去看看她,可憐她回來之後,這些日子,天天以淚洗臉……”
凌幹青被她說得心頭側然,暗道:“管家妹子大概是回客店去了,雖然她在這裡受到了很大的委屈,但不難解說,自己還是先去看看三妹要緊。”當下說道:“在下這就去看三妹。”
花白頭髮老婦這才回嗔作喜,點著頭道:“看來凌相公還有點良心,那就走吧!”
她隨著話聲站起來。
凌幹青下樓會了帳,跨出酒樓。
花白頭髮老婦早已在門口等候,回身道:“凌相公請隨老身來。”
凌幹青不用她說,就跟著她身後走去。
瓜州,只有一條長街,燈火如畫,出了長街,依然是一片漁村景色,曲折小徑,四下黑黝黝的,居民的房舍,零零星星,兩三燈火,掩映在曲折的江灣之間。
花白頭髮老婦既不會武功,又上了年紀,雖然滿心歡喜領著凌幹青走在前面,腳下自然走不快,這樣足足走了一頓飯的工夫,總算到了一處茅舍前面。
茅舍不大,一看就知是貧困人家,門前一片空地上雜草叢生,兩扇板門,也只是虛掩著,屋中不見一點燈光。
花白頭髮老婦走到門口,就腳下一停,回身悄聲道:“小香這些天,—直茶飯不思,這時大概睡熟了,凌相公請在這裡稍候,老身進去點上了燈,你再進來。”
老婦說完,一手推門,急步走了進去,果然在堂屋中打起火石,點燃了一盞燈,才招招手道:“凌相公請進來吧,老身給相公燒茶去。”
花白頭髮老婦臉含笑容,指指左首一道懸著花布門簾的門戶,神秘一笑道:“那就是小香的臥室了,凌相公自己進去吧!”凌幹青依言走入。
她不侍凌幹青回答,目中閃著詭笑,自顧自往屋後去了。
凌幹青不好開口,紅著臉,依言朝房門口行去。
他這些天一直耽心著三妹的安危,如今又知道三妹有了身孕,自然也急著想見到她,這就一手掀起花布門市,放輕腳步走了進去,口中低低叫了聲:“三妹……”
房中地方不大,也沒有什麼擺設,靠壁處只有一張古老的木床,垂著花布帳子,帳門前放一雙繡花鞋,靜悄悄的不聞有人答應。
凌幹青目能夜視,自然很快就認出來了,那雙繡花弓鞋,正是三妹聶小香腳上的穿的,這自然錯不了。
他心頭一陣激動,口中又低低的叫了聲:“三妹。”
雙手掀開帳子,半個身子又俯了下去。
房中沒有點燈,本來已是一片黝黑,這花布帳內,自然更黑了。
凌幹青雖然目能夜視,也只能依稀看到一個散披著一頭烏雲的女子,躺臥在花布棉被之中,她敢情聽到了他輕聲呼喚,口中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突然皓腕一伸,像水蛇般環住了凌幹青的頭頸,粉臉一抬,兩片櫻唇一下湊了上來。
這一瞬間,凌幹青突然發現這床上的女子並不是聶小香,心頭驀然一驚,迅即猛力往後退,口中喝道:“你是什麼人?”
那女子沒想到凌幹青會猛力往後躍退,也不覺大感意外,嬌聲道:“凌幹青,我……我那一點比不上聶小香?”(炫&UМDtxt。còm書&網)
她這一開口,凌幹青聽出來,她正是魔手天尊朱九通的小師妹黑衣魔女何真真!
帳門被一雙纖秀如玉筍般的雙手迅快撩開了,花布帳中走出來的果然是黑衣魔女。
不!黑衣魔女今晚穿的可不是黑衣,她身上只披了一層輕如浮雲、薄如蟬翼的輕紗。
雖無黑衣,卻更成了名符其實的魔女。
不,不是魔女,應該是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