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青梅朝眾人微笑,便帶著三個妹妹們進了大廳。那些候在廊蕪下的丫鬟婆子們也親熱地挽著靖安公府的隨行丫鬟嬤嬤到一旁說話了,因為人數太多,也不分什麼家族幫派了,聚在一起熱鬧說笑著。
剛進得大廳,便見到偌大的大廳裡擺著的許多名貴華麗的沙發上坐著穿戴華麗騎裝的少女,都是十歲出頭,十五六歲之下的。那些年紀長的,或是已經訂親了的姑娘,反而不愛來這種地方了,這也是京中預設的一種規則。
昭萱郡主像眾星拱月一般坐在最正中央的位置,身邊還坐著三個同樣身份貴重的少女。她們正在說話,時嗔時笑,似乎關係極好的樣子,至少表面上看來是如此。
見到阿竹她們進來,昭萱郡主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朝她們招手。待阿竹几人到面前後,昭萱郡主拉著阿竹的手,對那三名少女笑道:“她們都是靖安公府的姑娘,你們想來也見過了。阿竹,你們來得有些遲了。”
阿竹坦然笑道:“沒辦法,路太遠了,又有些塞車。”一不小心,用了萬年受用的理由。
幾人自然不介意這點兒時間,能陪著昭萱郡主一起坐的少女身份自然不一般,那三名少女中,穿著一襲火紅色騎裝,明眸晧齒、氣質尊貴的是十一公主景宜,旁邊一襲石青色騎裝、眸如秋水的是英國公嫡女石清溪,最後穿綠湖色騎裝、嬌小玲瓏的是武安侯府的十五姑娘蔣姝。
嚴青梅等四人紛紛與他們見禮,除了嚴青菊有些拘謹外,梅蘭竹三人都是落落大方,氣度溫和嚴謹,無半絲嬌縱之氣,讓景宜公主等不由讚歎一聲靖安公府的教養。雖然她們養不出那種謙恭柔順的性子,但世間男兒的審美如此,也不妨礙她們追逐,甭管私底下如何嬌縱囂張,在外人面前都要掩飾一二。而且閨閣少女時期也是她們最恣意的時光,待他日嫁為人婦後,種種原因之下,不得不收斂起性子,做位人人稱道的儀態萬千且賢惠的貴夫人。
互相見了禮後,嚴青梅等人又被其他府的貴女們拉走說話了,昭萱郡主將阿竹扣了下來,一副誰敢跟她搶就揍人的模樣,其他人笑嘻嘻地說笑兩聲,便作了罷。
景宜公主接過侍女沏的果茶喝了口,對昭萱郡主嗔道:“都是大姑娘了,還不收斂一點,小心以後嫁不出去,安陽姑姑可要為你愁白了頭。”
石清溪也附和道:“就是啊,若不是有安陽長公主在外頭頂著,你的臭名聲早就傳揚出去了,還是收斂點好。”
昭萱郡主冷笑一聲,說道:“石頭,你想打架不成?”
石清溪如水的眸子也略沉,面上皮笑肉不笑,“我又不是野蠻人,不和野蠻人打架。”
蔣姝適時插話道:“你們可別在這裡吵,呆會比賽時有得你們爭的。到時候你們可以賭哪一隊贏,誰贏了就請客去醉仙樓吃席面。”
石清溪驕傲道:“一定是我哥哥會贏。”
昭萱郡主哪容得她得意,又笑了幾下,諷刺起來。
阿竹淡定喝茶,昭萱郡主這種骨子裡帶著霸道豪爽的性子,喜歡她的人不少,但討厭她的人也不少,極容易得罪人。幸好她有位公主孃親,不管她私底下是如何的,也沒有人會大嘴巴將她的德行說出去。應該說這是一種約定成俗的規矩,甭管這些貴女們私底下如何,外頭都不會有不利於她們的傳言,畢竟若是你哪天大嘴巴說出去了,後腳便會有人直接報復到你身上,每家都要嫁女兒的,這種得罪人的事情就不必做了,到說親時再暗搓搓地互通有無便成。
吵吵鬧鬧間,馬球賽要開始了,眾人方簇擁著到了樓上的看臺。
這裡的視野極好,可以將整個馬球場一覽無餘。
阿竹想挑個角落的位置窩著,但昭萱郡主已經死死扒住她了,明亮如星辰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小聲道:“還是不是姐妹了?竟然想要拋棄我?”
阿竹一臉正氣道:“我們是文明人,不打架!”
“今天絕對不打架!”昭萱郡主同樣一臉正氣,“只要景宜和那塊石頭不來惹我?而且就算打架,我也護著你!以前哪一次讓你吃虧了?”
阿竹嘆氣,只得跟著她坐一塊兒。
很快馬球賽就開始了,今天上場的都是京中權貴圈中的世家子弟,大多是紈絝子弟,不過也有真正有本事的且身份高貴的,使得在場的姑娘們都瞪大了眼睛盯著那幾個公子看。特別是看到穿著黃色騎裝、策馬賓士的英國公世子時,姑娘們都暗暗抽氣,等再見他擊進了球,終於忍不住了,紛紛嗷嗷叫起來。
馬球賽,說白了就是場內玩熱鬧,場外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