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那麼自作多情的,但是何澤這個專門賣主子的豬隊友讓阿竹明白自己並沒有自作多情。
“主子,天氣冷了,您不用走那麼快……”何澤像個事兒媽一樣地低聲勸著,手裡還抱著一件男式披風。
阿竹耳朵動了動,當作沒有聽到何澤的話,不過她的耳朵也有些紅,主要是見到了當事人,不免想起了幾天前,在這棟房子裡發生的窘事,恨不得現在馬上登車而去。
陸禹冷颼颼地看了何澤一眼,何澤剛開始還有些納悶,不過他的情商不錯,很快發現自己無意中出賣了主子,頓時一臉便秘的表情,恭順地退後。
陸禹走到阿竹面前,說道:“先進去吧。”
阿竹被他那那種清清冷冷的目光盯著,下意識便應了。即便反應過來心裡有些後悔,不過想到堂堂的王爺又是皇帝寵愛的皇子,應該是極忙的,但是他得到訊息大老遠的趕過來了,心裡也過意不去,便又折返回先前的偏廳裡。
丫鬟上了茶後,便退到門口守著,距離不遠不近,能看到屋子裡的兩人,卻聽不到他們的談話聲。
“你去過公主府了。”陸禹篤定地道。
不管他是猜測出來的,或者是從她來此借丫鬟的事蹟中得知的,阿竹並不想理會,悶悶地應了聲,然後抬首直視他,誠懇地感謝道:“王爺,這次多謝您了,若不是有您的吩咐,我也不能輕易地進公主府見到昭萱郡主。還有,也謝謝您為昭萱郡主請來了荀太醫。”
荀太醫的醫術高超,昭萱郡主本就在為母親守靈時身子病得幾乎無法起身,後來又被孔駙馬踹了個窩心腳,差點命喪黃泉,幸好有荀太醫出手,不然現在公主府又要辦喪事了。荀太醫的怪脾氣她也知道,除了陸禹,誰能將荀太醫請過去?
陸禹擺手,說道:“這是父皇的意思,荀太醫只是聽令行事。”
阿竹心中一動,又道:“若不是王爺在皇上面前提起,恐怕皇上也不會特地派荀太醫過去。”見他不語,阿竹便知道自己猜測對了,心裡不禁浮現了一種密密麻麻的疼痛。
半晌,陸禹拍拍她的肩膀,說道:“真是個愛哭鬼!”
阿竹抬頭看他,眼眶雖然有些紅,但眼睛是乾的,忍不住反駁道:“臣女沒哭!”
她雖說沒哭,但是一張心型的臉蛋膚白如玉,眼眶一紅,與白晰的肌膚相比,極為明顯。
“你心裡難受,在心裡哭!”他點著她的額頭,劉海被撥起,又看到她眉心那淡淡的印記,這麼多年下來,已經淡得快看不到了,並不影響她的容貌。
阿竹不想和他辯,認真地道:“王爺,公主府的事情,皇上知道多少?他……”明知道宮裡的反應,阿竹仍有些不死心地想要確認一翻。
陸禹看她半會,半晌嘆道:“你也不是笨蛋,心裡已經明白了,何必再問本王?孔駙馬這麼多年來的表現可圈可點,連聖人也挑不出毛病,誰不知他與姑母夫妻情深,他為了姑母的去逝而傷心欲絕?誰會因為一個老嬤嬤的話去懷疑他?指不定大夥還覺得那老嬤嬤居心叵測,想要挑撥孔駙馬和昭萱的父女情。”
所以,沒有證據之下,皇上即便心裡有懷疑也不會拿孔駙馬如何,特別是這其中還有昭華郡主進宮說項,加上昭萱郡主的行為確實有悖孝道,皇上自然保持沉默。當然,也可以認為,皇上並不想處置孔駙馬,因為孔駙馬背後還站著孔家,孔老太爺當年還是帝師,皇帝無論如何也給孔老太爺個面子。
所謂的親情,如果沾上政治,那便是說不清道不明瞭。
見她低著腦袋,就像一隻被全世界遺棄了的小奶狗,陸禹忍不住又拍了下她的肩膀,發現那細瘦的身子晃了晃,發現自己自認為輕柔的力氣仍是讓她難以承受,不禁有些擔憂——這麼瘦弱,以後很難辦啊……
“現在的情況也不是最壞的!”陸禹安慰道:“公主府的事情皇上下命令不準傳揚出去,除了公主府的幾個心腹和昭華郡主、皇上便沒有幾個人知道,孔駙馬雖然會癱瘓,倒也能找個理由對外蒙混過去。皇上不會允許任何人敗壞了昭萱的名聲,你就寬心吧。”
昭萱郡主怎麼說都是皇上封的郡主,若是她沒了名聲,皇室也會受到影響,瞞著本來就是應該的。所以昭華郡主除了和皇上說這事,也不敢和任何人說,若是昭萱郡主沒了名聲,她這做姐姐的也同樣會受到影響。
想明白這些,阿竹只能安慰自己,至少還有一件是好的。只是,想到昭萱郡主在其中受到的委屈,仍是感覺到一口氣憋不出來,特難受。
陸禹抬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