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我們被幼虎攻擊了。”周正籲出一口氣:“好在我身上帶了雲端給的刀子,還有軟糖幫著,要不然這次就回不來了。”
莫非仔細檢查傷口:“還好,動脈沒有破,可是……”
“他失血過多,昏迷過去了,要趕快止血。”說這話的是站在那裡面色蒼白的江纖纖,她拿著燈的手都在顫抖,連帶的燈光也開始顫,房裡的光線忽明忽暗。
雲端讓那些睡在廳上的倖存者挪到別處去,騰出一張鋪位來安置拖賓。
江纖纖木然的站在那邊看著莫非取了一堆的藥、繃帶、清水,小心的替拖賓清洗著傷口。血,到處是血,都是血!入目處一片鮮紅,她突然覺得腿有點軟,站不住,滑坐到了地上。
拖賓腿上那道猙獰的血口,他佈滿胡碴的蒼白的臉,他緊閉的雙眼,乾裂的嘴唇,一切一切,都讓她有點無力承受。怎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吵了一架,怎麼會造成這樣嚴重的後果?
房裡有人在小聲的議論,門外還有狗被忽略掉的低聲嗚咽,讓這一切更虛幻得像個夢境,林修站在很前面,心裡震驚更甚,這就是他一個月前看見的那個人?人的生命,真的這樣脆弱嗎?當時的拖賓雖然一臉的鬱氣,可還是神采奕奕,不是這種半死不活的樣子!
“傷口需要縫合。”莫非抬起頭來,望住夏洛:“把你縫衣服的針線借來用一下,再去儲存室裡找一瓶烈酒,縫合之前需要先消毒。”
“什麼?”江纖纖聽見這話,不知哪來的力氣,騰地站了起來:“拿縫衣服的針線替他縫傷口!”她不允許!天知道那針和線有多粗!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怎麼有人可能忍得住那樣的痛?
“不縫合傷口很容易感染,而且手頭沒有工具和藥,他會流血流到死。”莫非沒有看江纖纖,他的目光一直投注在正在拿棉球沾了水,餵給拖賓的夏洛身上。他知道江纖纖是太過關心,所以亂了,可是這傷勢不能再耽擱,拖賓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夏洛領會了莫非目光的含義,站起身來握住江纖纖那冰冷之極的手:“纖纖,不要緊,我的行囊裡帶了一包針線,那個比較細。
來,你跟我去,幫我找一找。”
這種情況下,還是把江纖纖帶開好,不能讓她看見那種血淋淋的場面,她經受不起。
夏洛又回頭,看著站在原地茫然無措的南宮嫣然道:“南宮,你也幫個忙,檢查一下週正身上有沒有傷。雲端——”
雲端點了點頭:“唔,我知道,我去照看下軟糖。”
既然是遇上了幼虎,可能周正和軟糖也受了傷,只是沒有拖賓這樣嚴重而已,他們不懂什麼醫術,只能幫著處理小傷口,拖賓這裡只能全權交給莫非來處理。
其餘的人也忙碌起來,雖然他們與夏洛等人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心裡都明白,是他們帶給了自己回去的希望,而且同處在落難的環境裡,心裡多少有點患難與共的向心力,每個人都儘量不發出聲音和問題去打擾救治,每個人都在盡力的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撿一點柴禾,燒一鍋滾湯的熱水,煮一點適合病人吃的清淡米粥,鋪一張柔軟舒適的床……
此刻壓力最大的無過於莫非了,天知道他只是個學中醫的,很少看見這種血淋淋的場面,要動這種殘忍的手術,他甚至沒有把握能搶回拖賓的性命,可是他只能咬著牙,替工具消毒,替傷口消毒,咬著牙,狠著心,拿針替拖賓縫合。
昏迷的人受到那種尖銳的,無法忍受的巨痛也會發出尖叫的。
第一針下去,拖賓的身體就在顫抖,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發出了一聲很淒厲的慘叫聲。聽得房裡坐立不安的江纖纖一陣發抖,心裡的自責更重,要不是夏洛緊拉著她,恐怕她已經衝到外面,阻止莫非再繼續手術了。
“馬上就馬上就好,你冷靜一下。”夏洛摟住江纖纖,將自己的雙手捂上她的耳朵:“沒事的沒事的,傷口一定要處理的,他會忍過去的。”
拖賓的確是在忍,忍得快要內傷,雖然清醒過來後看見莫非正在拿針挑起他的肉,沒有看見江纖纖,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江纖纖一定在!不就是受了點傷而已嗎?雖然頭腦發昏,痛得渾身抽搐,可是他還不想在江纖纖面前丟臉!他忍,忍總可以了吧?於是慘叫聲一聲比一聲低,只是那樣的悶哼,聽得人心裡加倍的難受。
雲端趕回來,不知從哪找了一團乾淨的布,往拖賓嘴裡一塞:“緊咬了,就當你在生孩子。”
“媽的!”拖賓口齒含糊的罵了一句,瞪著雲端想哭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