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丁施主既然見詢,貧道只好直說了,此事可以說全由丁施主一手造成的。”
丁伯超早已想到武德堂易手,一定和失鏢有關,所以非要找嶽麓觀主問問清楚不可。但他心中雖是這樣猜想,總究沒有完全證實,如今聽常清風這一說,證明果然和失鏢有關,心頭自然十分激動,武功門三百年來的基業,竟然毀在自己手裡,自己當真成為武功門的千古罪人!一念及此,迫不及待的道:“常觀主可否說得明白一點?”
常清風皮笑肉不笑的幹嘿了兩聲,才道:“丁施主押鏢失蹤,武威鏢局是武功門的,百萬兩鉅款自然該由武功門償還,這片山就抵給了天南莊,事情就是這樣。”
丁伯超道:“這麼說岳麓觀是屬於天南莊的了?”
“那倒不是。”
常清風詭笑道:“這片山乃是姬夫人捐贈給敝觀的。”
“很好。”丁伯超略為抱拳道:“丁某告辭。”
常清風連忙擺了下手道:“丁施主慢點走。”
丁伯超腳下一停,說道:“常觀主有什麼見教?”
常清風看了兩人一眼,陰惻惻笑道:“丁施主可是從天南山莊來的嗎?”
丁伯超道:“是又如何?”
“哈哈!這就對了!”
常清風尖笑一聲道:“方才貧道接到天南莊飛鴿傳書,說二位劫持姬大小姐,要貧道協助,把你們二人拿下,丁施主大概是不甘束手就縛吧?”
丁伯超怒笑一聲道:“想不到嶽麓觀果然和天南莊沆瀣一氣!”
丁少秋道:“大伯父,站在他身邊的就是天南莊的南天一雕盛世民。”
盛世民大笑道:“小子,你還認識老夫!”
常清風道:“看來丁施主二位不到黃河心不死,還想頑抗了?”
丁伯超傲然道:“不錯,在勝負未分之前,常觀主這頑抗二字,似乎下得太早了。”
“一點不早。”
常清風道:“丁施主不妨回頭看看,你們兩個今天還能插翅飛得走嗎?”
丁伯超退後兩步,回頭看去,但見廣場南首,不知何時,已有數十名青衣武士,像雁翅般排開,中間站著姬夫人,左首言鳳姑,右首公孫軒。
廣場左右兩邊,則是方才攔著自己的兩個青衣道人各率一個年輕道人,同樣仗劍列陣以待!
這一陣仗,已把兩人圍困在廣場之中。情勢比方才在丁家村小街上更見險惡!顯然,方才他們故意拖延時光,就是為了姬夫人還沒趕到,佈置尚未就緒!
“哈哈!”丁伯超仰首向天,發出一聲蒼勁的長笑,說道:“很好,常清風,你用心佈置了半天,原來也只有這點陣仗!”
話聲一落,神色安樣的一手攜著丁少秋的手,又後退了幾步,才轉過身去,手中朴刀朝姬夫人一指,說道:“少秋,你記住了,三年前盛世民以一盒價值百萬的珍寶要大伯父從南昌送往長沙,但他妹子姬夫人卻派了十幾個蒙面人在江西、湖南交界的東峰界劫鏢,還把大伯父擒去,在地室囚禁了三年之久!
直到今天,大伯父才知道劫鏢匪徒中為首一人,就是天南莊鐵衛總領隊繆千里,後來還有一個左手使用拂塵,纏住大伯父長劍,右手連點我三處大穴的,竟然會是嶽麓觀主常清風,你突圍出去,務必把大伯父這話,轉稟爺爺和掌門師伯祖,把天南莊這一件毒辣的陰謀,公之於世,咱們才能收回武德堂、收回丁家莊,你要牢牢記住了。”一面又壓低聲音說道:“待會,一有機會,你務必突圍而出。”
他自知以目前這份陣仗,自己兩人絕難突圍而出,他決心選擇最好的機會,拼將一死也要把丁少秋送出去,才會有這番叮囑。
丁少秋點著頭道:“侄兒記住了。”
常清風厲叫道:“丁伯超,可惜你這番心思白費了,今日之局,還會讓你們兩個人中有一個漏網的嗎?”
丁伯超咬牙切齒的道:“常清風,丁某今日第一個饒你不得。”
既然遲早都要動手,自是先下手為強,喝聲未落,人已一欺而上,右手朴刀“逢山開路”,刀光如練,直射對方心窩,等到欺近之際,左手緊握的拳頭又是一記“百步神拳”朝常清風迎面直搗過去。
這一劍(劍法)一拳,因積憤在胸,全力而發,勢道自然十分凌厲。
常清風沒想到他會猝然出手,一時之間幾乎封架閃避都感不易,匆忙中左手拂塵使了一招“錦絲纏腕”,迎著對方劍勢向外拂出,身形卻跟著向左旋出,閃避迎面而來的一記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