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不差!”童貫得賞,拜禮不斷。
趙佶復觀李彥所繪,其乃接替楊戩一職,身為大內太監總管,瑣事甚多,繪畫功夫亦差,只畫得幾隻飛鶴,趙佶批道:“飛鶴展翅,倒要注意飛翔神韻,否則將落為次級品!”
李彥拜禮,直道受教了。
趙佶復往高俅圖畫瞧去,竟然仙鶴變火雞,惹得趙佶大笑:“這是鶴麼?簡直如火雞無異,肚子太大,羽毛亦太硬了!”
高俅笑道:“奴才只顧養火雞,越肥越帶肉,也好求個國泰民安、豐衣足食!”
趙佶斥笑道:“理由太扯啦!畫個仙鶴,亦扯來國泰民安,你是畫虎不成反為犬!”
高俅笑道:“皇上批言極是,若非奴才拙劣,怎顯出皇上巧技高超!”
趙佶笑道:“頂會逢迎!”
高俅道:“奴才句句實話!”
趙佶笑道:“別扯啦!要你繪畫,看是虐待,去準備美酒,那米友仁就快到來,他不喝酒,弄不出名堂,喝了酒,自是佳作連連,看看能否救得你這隻火雞!”高俅拱手拜禮而去。
瞧得諸人手筆,趙佶仍覺自己功力最佳,不禁陶樂不已,道:“飛鶴千變萬化,掌握自在心中,諸位可體會了?”諸臣直道體會了。
趙佶心念一轉,道:“繪畫最注重意境,三年科舉已近,朕總得再出題考考天下才子,甚至佳人也行!諸位可有意見麼?”
趙佶一向喜於繪畫,且將繪畫列入科舉制度之中,其乃歷代帝王首創,故使大宋繪畫風潮大熾,文人、畫家地位提升不少,佳作絕品不時傳出,其功不可沒。
王黼道:“皇上出題,一向傑作,天下無出其右,微臣不敢僭越,尚請皇上賜教!”
趙佶笑道:“別客氣,其實一切全在心有靈犀一點通,當年宋子房曾出過一題‘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亦算是傑作,蔡攸可考過此題?”
蔡攸道:“微臣乃考及‘亂山藏古寺’一題。”
趙佶道:“倒是有別……,”回首沉思,道:“當年那題‘野水無人渡,孤舟盡日橫’,朕記得有一名舉人畫得一撐船人坐於船尾,手中拿著橫笛一支,意態悠閒自得吹奏著,其是撐船人又能坐於船尾,悠閒自得,藉以表現並非無撐船之人,而是無渡行之人,倒是得了魁首,此題已甚久遠,該不會是王相所繪吧?”
王黼拱手道:“正是微臣所繪,皇上英明!”其實王黼並未繪得此圖,然趙佶既已忘記,且年代久遠,死無對證,附和說詞,有何不可。
趙佶聞言甚喜:“朕果然未看錯人,你終於當上副相,科舉制度功勞不小。”
王黼道:“全靠皇上提拔!”
趙佶笑得幾聲,輕問蔡攸:“你呢?‘亂山藏古寺’,你如何表現?”
蔡攸早有準備,道:“微臣畫得一幅荒山高峰處處,唯見高竿旗幡露出!既有旗幡,必有廟宇古寺。”
趙佶恍然:“想起來了,多人皆畫寺簷一角凸出松木,唯你以旗幡隱露,藏得實在比他人更佳,實是不差不差!”
蔡攸拱手笑道:“皇上英明!”
趙佶笑道:“諸卿皆是臥虎藏龍,朕走眼啦!”
蔡攸道:“全是苦思方得,怎若皇上信手揮來即神筆!”
趙佶笑道:“其實朕倒是最欣賞一人,周邦彥,當年出得一題‘嫩綠枝頭一點紅,動人春色不須多’,多數人皆畫花草樹木,百花盛開,唯周邦彥畫得一幅,高樓矗立,綠揚飛柳處,樓欄一角,忽見一美人憑欄而立,表現出閨中少婦因春色撩人而思春之美妙意境,實是不可多得佳作。”
此語一出,眾人卻不敢回應,畢竟周邦彥偷情李師師已被貶官,皇上只不過觸景而發,待會想及痛事,必定抱怨。果然趙佶心念一轉,嘆息道:“這傢伙才能倒有,卻也大膽,不改漁色本性,貶了活該!”卻也不敢再提李師師三字,免遭笑柄。
王黼引開話題,道:“那王道亨也不差,以一題‘蝴蝶夢中家萬里,子規枝上月三更’而奪魁,皇上可曾記得?您遠親批進士魁首呢!”
趙佶恍然:“對極了!那王道亨畫得蘇武牧羊北海邊,披毯持節而臥,一雙蝴蝶飛舞其上,表現出被羈旅大漠之愁苦,又畫月夜正空,林木扶疏處,子規輕啼,意境之深,叫人感動,朕擢他為魁首,倒也是實至名歸。”只要岔開李師師,趙佶興致又起。
童貫道:“今日大宋兵強馬壯,何懼於番邦蠻夷作怪,必打得他們落花流水,蘇武之事不可能再發生。”
趙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