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氣得厲害,雙眼裡全是憤怒的火焰,恨恨地瞪著他,貝齒緊咬紅唇,似乎咬的不是自己的唇,是他的肉!
慕宸殤雙瞳眯了眯,突然鬆開了手,慢條斯理地說:“蘇沫籬,你這手段好,朕還真的來了興致。來人,傳朕旨意,賞蘇沫籬錦衫十套,銀釵十對,冷宮廢妃遷出,改為蘇美人寢宮。”
萬安在外面應了聲,慕宸殤的手指在她的脖子上輕撫了會兒,慢慢往下,到了她左側的雪峰上,突然用力抓住,“朕到要看看,沫籬的這顆心,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朕的沫籬,又能壞到什麼程度!”
☆、【四十四】此男太小氣
“你的沫籬啊,其實挺好的。”蘇染染的手指戳在他的心臟處,輕輕頂了頂。
她頂著這身皮囊,能感受到那女子的柔弱和善良,她受盡欺凌、魂魄散去的時候,一定很悲傷……
她的聲音很軟、很糯,像一把被浸融了的米酒,她悲傷自己的小命,莫名其妙淪落到這樣可怕的深淵裡。
慕宸殤的漆墨雙瞳裡,光芒黯了黯,隨即推開她的手,冷冷地說:
“這種扮可憐的姿態,不必再擺出來了,令人厭惡。”
他拂袖而去。
敢情就是來撕衣裳的?這是什麼怪癖?他以為他是香鞭
蘇染染才跳下書案,德祥捧著一套新衣進來了,一套極俗豔的橘色,裙襬上更繡著一團團更惡俗的紅花,寬寬大大,像個編織袋。
底下的惡奴們最會拜高踩低,賞妃十對銀釵,蘇染染估計本朝還從未發生過這樣小氣巴拉的事,她應得什麼衣服,可想而知!
“前面的人都沒走?”蘇染染挑挑眉,脆聲問。
“是,皇上也在陪太后說話。”德祥替她抖開衣裳。
“嗨,想看我笑話呢?”蘇染染嘻嘻一笑,雖然不會在這裡逗留多久,可是在這裡一天,她就不許自己再被欺負了去。
哧地一聲……她把撕破的藍裙索性扯破,將上面的攢扣全都拽下,讓德祥去弄了針線過來,一番改造,藍色短衫,橘色大裙上了身,裙上的紅花盡數用白色中衣的布攢成的花遮住,像,她又抹了些自制的花水,防蚊驅妖……
德祥是看呆了,一個勁兒地咂嘴巴。“娘娘好巧手。”
“哈,你說,出宮了,我還能開個店鋪吧?把佛經拿好,我們回去抄。”
蘇染染包好腦袋,拎著裙襬,輕快地往外跑去,明珠銀鐺在小巧粉嫩的耳垂上脆響不停。一路上宮婢莫不訝然相望。
大殿上,太后正和慕宸殤說笑,燕十三和錦妃陪於身側,一干女人都仰著臉看著慕宸殤。蘇染染就納悶了,這些女人個個表情跟強行灌了水的肉包子似的,未必慕宸殤喜歡這樣的?
她收了腳步,慢慢走到太后面前。
“沫籬這身打扮倒別緻。”太后抬眸看來,鳳眼微垂,笑著稱讚。
“皇上所賜,肯定是最好的。只是請太后恕罪,方才抄的佛經,被一隻龍貓給弄髒了,墨潑到了上面,今晚臣妾一定抄好。”
蘇染染說得一本正經,慕宸殤唇角也挑著讓人不明就裡的笑意,一時間殿上死靜,各種嫉妒探究的眼神中,蘇錦衣和燕十三的表情最難捉磨。
“倒也不急,大祭乃下月初九,你仔細點抄,莫再出錯。”
太后點點頭,也沒留蘇染染吃飯。她樂得自在,磕了個頭,轉身就走。事情發展超出她想像,事不宜遲,今晚就去摸路子出逃!
☆、【四十五】養豹子的男人
寂寂夜深,恢弘的宮殿籠於一片光影之中。
蘇染染摸出冷宮,從野玫瑰花叢中鑽過,一直往冷宮後面摸去。她找德祥刺|探過了,這個方向過去雖然沒有出宮之門,但是防備比別處松,偶有巡衛過來,她想辦法爬牆出去也未嘗不可。
越走越冷僻,靜得幾乎不聞一絲聲響了,深一腳淺一腳,不知道走了多久,高高的宮牆終於出現在眼前。可是……蘇染染的心跌到谷底,宮牆高聳入雲,別說爬,就算撐竿子跳,也只有一個下場……砸在宮牆上,貼成一塊餅。
蘇染染突然聽到一陣低吼聲……這種聲音來自野獸,壓抑、警告、狂|野……
蘇染染頭皮一陣發麻,往後看,漆黑不見路,連綿浩蕩的宮殿也被樹木給遮住,她就像孤身站在荒野裡一樣。
低吼聲漸漸靠近了她,冷汗從她的背上狂滲出來,她能分辨出這種聲音,絕不是狗!
月光淡淡地落在她的面前,兩團黑乎乎的東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