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堆集在心頭,讓她忍不住地顫抖,眼淚在眼中不停地打轉這孩子在她腹中呆了那麼久,和她同呼吸,共命運,血脈相連,就是她在絕境中最大的精神支柱啊!
“哇……”
可小王子卻不肯讓她抱,還被她這個奇怪的女人嚇得大哭起來。
“別哭,阡陌……”
她有些慌了,不知所措地輕拍著小皇子的背,可他哪裡肯幹,哭聲愈大,手腳拼命揮舞,有幾下,軟乎乎的小巴掌直接打在她的臉上,抓在她的短髮上。
“阡陌,來,到皇祖母這裡來。”
太后笑著走過來,伸手接過了小皇子,輕搖慢拍,小王子居然真的不哭了,躲在她的懷裡,不停地抽噎,警惕而防備地看著蘇染染。
也難怪,孩子從睜開眼睛起,就沒有見過她!
蘇染染難過極了,伸手想摸他,可他立刻就把臉藏進了太后的頸窩中。
“沫籬,你還沒有回答楠王的問題。”
太后轉過臉來,盯著蘇染染。
蘇染染看著小皇子,猶豫了許久,輕聲說:
“臣妾是怕皇上不肯放過我。”
慕楠夙立刻摁住了她的肩,低頭看著她的眼睛,認真而且熱烈地說:
“沫籬你不要怕,有母后為我們作主,反正皇兄也並不是真心待你,以前如此,現在也如此,在他心裡,沒什麼比得過這天祈江山,可在我心裡,沒什麼比得上沫籬你。”
太后轉過臉來看慕楠夙,雖然她非常憎這不爭氣的兒子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軟弱性子,可是同是女人,她也忍不住羨慕起蘇染染,有慕楠夙這樣的男人,一心一意,痴情痴心,有一瞬間,她甚至有些感動、衝動,想成全慕楠夙的心意了。
德真眼珠咕嚕一轉了,笑呵呵地說:
“不如,籬妃娘娘和楠王都留下來,陪太后用膳吧,太后總說一個人用膳沒意思,聽說籬妃娘娘很會煮茶,做菜也美味,一家人一起和和樂樂吃頓飯多好。”
“如此甚好,楠夙去了封地這麼久,哀家每天都在想念一家人在一起的樂趣。”
太后笑著點點頭,一雙鳳目中,銳光輕輕閃過。
慕楠夙以為蘇染染已經答應,緊拉著她的手,那激動和興奮的勁兒溢於言表。
“沫籬就煮茶好了,勿需煮菜,菜刀鋒利,莫弄傷了手。”
“沫籬就去煮茶吧,哀家有些乏了,先去躺會兒。”
太后的笑意僵了僵,強行維持著姿態,把小皇子交給德真,讓他去張羅午膳。
“母后請。”
慕楠夙笑吟吟的,以為這是太后故意留機會給他和蘇染染,一直緊拉著蘇染染的手不放。
“楠王,鬆手。”
蘇染染的手指都被他捏紅了,連忙甩著。可他一轉身,居然緊緊地把她擁進了懷中。
“沫籬,我晚上就帶你離開,你放心,有母后在,皇兄不會對你我如何。”
蘇染染頭皮發麻,連連掙扎著,想勸他打消這個愚蠢的念頭,他信他母后,可她怎麼可能相信?
“楠王,不能如此急切,皇上和太后素有罅隙,而且楠王不要忘了,籬妃畢竟是皇上訂下的妻子,大婚之前與您來往,已讓他丟盡顏面,若楠王強行帶籬妃娘娘出宮,只怕會讓皇上更加惱怒。”
慕楠夙濃眉緊擰了,不悅地說:“可沫籬與本王真心相愛,本王也請求過他的成全。”
“楠王,這可關乎一個男人的面子呀,都說朋友妻不可欺,何況你二人是兄弟。若想安然帶籬妃離開,您得給太后時間,讓太后為你小心安排,如此才對。”
慕楠夙拉著蘇染染的手,急促地說:“本王一刻也不想等了,今日一定要帶她走。”
“皇兄好糊塗。”
琴雅的聲音幽幽傳來,蘇染染猛地轉身,只見琴雅和莊墨隱並肩站在門檻處。
“皇上的性格你還不瞭解?都害墨隱哥哥成了這樣!你想,他們還只是君子相交的朋友,若他知道你和籬妃是真心真的意,還不把籬妃娘娘殺了砍了?他可不止一次打過籬妃娘娘了,墨隱哥哥可都知道的,墨隱哥哥,你快告訴皇兄呀。”
琴雅搖著莊墨隱的手指,小鳥依人一般地依在他的手邊。
蘇染染看著莊墨隱,他唇角緊抿著,長眉緊鎖,看上去愈加陰沉憂鬱。蘇染染又一次感覺到了和他的距離,如此遙遠和陌生,她從來都沒有看懂過莊墨隱,包括現在琴雅如此親密地叫他墨隱哥哥……
“沫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