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如何說得上一個好?”探春則長長地嘆息,又看著邊上的菊花,苦笑道:“想想當初,我真是幼稚。如今才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煩惱苦楚。”
“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黛玉亦轉頭,卻不看菊花,只看蒼茫的天空。
“是啊,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探春感慨,“卻道天涼好個秋!”
“好好的過罷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黛玉笑笑,心想探春是個豁達之人,一些事不用多說,日子久了自然明白。
“是啊,比起她們,我又強了許多。”探春點頭,便起身道別:“姐姐珍重,我且回去了。趙嬤嬤許久不見我,定要責罵的。”
“嗯,你也珍重。”黛玉點頭,目送探春離開。心中似有許多感慨,卻又覺得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秋風吹過,淡淡的菊香在面前縈繞,隱約中,黛玉又聞到了一股木樨的香味。警惕的回首,果然見那邊的假山石便,飄著一角青衫。煙青色的衫子隨風搖擺,正是南宮傾城那張魅惑的亦男亦女的臉。
“你怎麼又來了?”黛玉看了他一眼,便自顧坐在原地。此時的黛玉和南宮傾城已經不再陌生。曾經多少次,他對著她喋喋不休,說她不應該再從水溶身邊呆下去,最起碼應該離開他,立刻,馬上。
“看來你對他動了真心,已經無法放手了?”南宮傾城看著黛玉手中的書,臉色一暗。多麼用心,他病了,她便翻閱書籍,為他查詢合理的膳食藥餌。
“為何你對我的事這般關心?你我非親非故,請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我的事情,自有我自己的主意。”黛玉決然的起身,跟坐在自己身側的南宮傾城保持距離。
“那好,你把那根銀簪還我,我便不來煩你。”南宮傾城輕笑,魅惑的眼眸裡帶著幾分戲謔。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自然由我保管。”
“那是你母親當初留給我的東西,你必須還給我。”
“誰能保證不是你偷得搶的?”
“就算是偷得搶的,那也是我的東西。”
“無賴!”黛玉淡淡的瞥了南宮傾城一眼,但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睛裡的笑還是那般魅惑放蕩,彷彿一個妖精一般站在菊花叢中,越看越不真實。
“小妹妹,你真的無法自拔了嗎?你如此愛他,可知道他是否也一樣愛你?你是小女人,為了這虛無縹緲的所謂的愛情,可以拋開一切忘記仇恨去對他,而他是男人,男人有比愛情更重要的事情。這個世界上,像他這樣的男人,是不會為一個女人做出太大的犧牲的,難道你不懂嗎?”
“我不懂,也不想懂。你走吧,以後再也別來找我,什麼仇恨,什麼真相,我會自己去辨別!我沒有理由相信你,你快些離開,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怨憤,黛玉陡然抬頭,怒視著南宮傾城。
“好,我這就走,在你不希望見到我之前,我不會再來找你。但是小妹妹,你要想清楚,再不離開,你和他恐怕難保兩全。”南宮傾城的眼睛裡泛起一絲哀傷,十分可惜的看了黛玉一眼,不再多說,只輕輕地轉身,縱身飄走。
第41章 生死關頭黛玉試藥
黛玉立在秋風裡,看著南宮傾城離去的方向,紅葉飄搖,彷彿一對對彩蝶纏綿著翻飛,華麗而悽美。又想起自己的伶仃無依,越發惆悵起來。
水溶帶病上朝,向皇上回稟北方軍情,又把這幾個月的跟北藩的交涉詳盡的訴說了一遍。皇上十分欣慰,對水溶大力褒獎。有準他回家養病,等身體大好了再來上朝。
梅瑜澤沒有什麼實職,不過是在翰林院掛了個學士的名兒,在他父親的庇佑下過悠閒地日子。所以一聽說水溶回來,便來北王府等他。水溶因病未好,下朝後不能騎馬,只坐了車回府,進門後家人便回說:“梅大公子一早就在府中等候。”
“林姑娘呢?”水溶聽梅瑜澤來,也沒什麼稀奇的。只扶著水安的手臂下車,一邊往裡走一邊問。
“林姑娘一早去園子裡散步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來?有誰跟著?”水溶皺眉,看看太陽以上中天,立刻要午時了,她一個人在園子裡呆半天,做什麼?
“王爺好大的火氣?怎麼一回來就發火兒?”梅瑜澤從屋裡迎出來,對著水溶瀟灑一笑,一身絳紫色的軟緞夾袍,腰纏玉帶,環佩叮咚,宛然一副翩然佳公子的模樣。
“一個個都不聽話,怎麼叫人不生氣?!”水溶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