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聽見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把端著茶杯的手往下放,擱在自己盤起的膝蓋上,淡淡的說道:“死一次,就足夠了。”
“王爺饒命!——”管家聽了這話,真是嚇破了膽兒。自家主子他是知道的,這會兒李雲綿若是怒了,真有可能叫人把自己拉出去咔嚓了。畢竟這位北靜王的到來,已經讓李雲綿頭疼欲裂了,自己又偏偏不長眼,給主子添了這樣的麻煩。沒辦法,趕快給這位冰山王爺磕頭求饒吧,“王爺饒命,奴才在王爺們眼裡,那就是個屁,王爺高抬貴手,饒了奴才吧,放過奴才吧,
“聽你這麼說,是在罵我放屁?”水溶口氣淡淡的,卻不依不饒,緊緊相逼。
“混賬東西!”李雲綿越發生氣,對著外邊喊了一聲,“你們還不進來把他拉下去,好好地給他一頓嘴巴子?!”
李雲綿話音一落,立刻有人跑進來,拉著管家匆忙出去,廊簷下便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和嗷嗷的殺豬聲。
李雲綿微笑著側臉,看著若有所思的水溶,笑道:“溶弟不要生氣,這些狗奴才平日裡就是欠教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溶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奴才一般計較了。”
水溶忽然笑了,原本冰冷漆黑的眸子點了墨一般深不見底,嘴角卻彎起優美的弧度,淡淡的說道:“王爺這話很是,狗嘴裡若是能吐出象牙來,大家都去養狗了。再說,我若是同他一般見識,豈不也成了狗奴才了?”
李雲綿又被這話給噎的喘不過氣來,心道好傢伙,水溶你這混蛋今晚是故意來尋我的彆扭是吧?你懷疑我綁了晉陽郡主,儘管下令搜我的王府?搜不出來,我還問你個滋擾的罪過呢!儘管在這裡磨嘴皮子做什麼?
然而李雲綿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從心裡嘀咕什麼,事實上他還沒想好怎麼把這件事叉開的時候,外邊又傳來一陣吵嚷之聲。
“快——抓住他!別讓他跑了——”
“這邊,賊人在這邊……”
“那邊,那邊也有啊……快點!——”
一眨眼的功夫,整個簡郡王府彷彿一鍋滾開的粥,吵吵嚷嚷,亂成一團。
李雲綿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他把手中的茶盞‘啪’的一聲甩在地上,熱茶四濺,碎瓷滿地,伴著一聲爆喝:“什麼事!吵什麼吵?!把管事的給我叫來!”
水溶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轉瞬即逝。但端著茶的手,卻忍不住抖了起來,心中一遍遍默默地念著:玉兒,你一定要好好地,否則,今晚我會把這王府的人全都殺了,為你解恨……
“王爺!不好了,後花園的湖心亭,遭遇強人襲擊……”簡郡王府的侍衛首領慌慌張張的跑來,進門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全然不顧地上的碎瓷扎進膝蓋裡,事實上,他已經全身桂彩,身上的衣衫零落不堪,浸滿了血跡,也不在乎再多膝蓋上的幾處淺傷。
“什麼強人?!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還有賀蘭臹個王八蛋帶來的高手,這麼多人,怎麼連幾個強盜都擋不住?!李雲綿恨不得罵娘,但因水溶就坐在身邊,有些話又不能說出口。
“三箏?!”水溶把手中的茶盞放在一邊的桌子上,淡淡開口。
“屬下在!”三箏一身黑衣,從門外閃進來,站在水溶面前,躬身一禮,看都不看李雲綿一眼。
“快帶著人去看看,別傷了王爺的家眷。”水溶暗暗地咬牙,再次祈禱,玉兒,你千萬不能有事……
“是!”三箏立刻轉身,出門時一揮手,十幾名黑衣侍衛跟上三箏的身影,瞬間消失。
李雲綿大吃一驚——水溶今晚帶來的這都是什麼人?這些人顯然都是世外高手,如何都成了他的侍衛?還是,他原本就養著一群不為人所知的武林高手?
想到這些,李雲綿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二月的天氣,他的額角已經隱隱的顯出了汗滴,身上的中衣也已經溼透——知道此時,他好像終於明白過來,那些所謂的強人,都是些什麼人。
好一招聲東擊西啊!
水溶親自帶人從正門進來,把簡王的所有心思都引到了這邊,然後讓夜妖帶著一撥人先潛入簡郡王府,引開那些暗衛的注意,把他們從簡王府後花園的湖心亭引開。夜景闌另帶一撥人去對付賀蘭臹,救黛玉三人。如此,簡王府勢必大亂。然後水溶這一撥人再由三箏帶著,直接過去安撫家屬。
如此一來,簡郡王和賀蘭臹一個也逃不掉。
最關鍵的,就算是賀蘭臹沉乘機逃跑,回紇人不會只來一個賀蘭臹,夜景闌夜妖和三箏等人再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