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曾薰過香的,雲妃現今懷孕,臣妾不敢送薰香。”
她說得肯定,皇帝反而起了疑心,先不作聲,命桂枝調檔案來看,衣裳、玩具一一在列,可是衣服薰香原就是一種成例,從來就沒有分開記檔的習慣,時隔已久,桂枝以及近身服侍雲妃的幾個大宮女也回憶不出,那衣服由皇后送來時是否薰了香,但可以肯定的是蒔慧宮中從無此香。皇帝命傳當日隨皇后過來看望並送禮的幾名昭陽宮宮女,不說緣由,只問衣服可曾薰香,同樣也是誰都回憶不出,事隔月餘,這種原就極易混淆的小細節誰還能記得清楚?皇帝冷笑看著皇后,道:“皇后真是勞心勞力,這麼一樁細枝末節,宮人們都記不準了,你倒記得清清楚楚。”
皇后臉色劇變,嘴唇微顫,似是欲言又止,轉而泣道:“原是臣妾的父親曾有教導,所以臣妾送出之時特別留心的。臣妾不敢平白送香,這種香更非臣妾所知,望皇上明斷。”
皇帝一時躊躇,命傳賢妃。方夢姬的反映卻是坦然,細細聞了之後,即辨出這種香味的組成,也說出了肉豆蔻香。這時內官來報,皇后近月於內香藥庫提用了大量香料,而肉豆蔻、木芍藥赫然在列。並且在昭陽宮裡也搜出了盛這種香的香盒,只剩少許粉末,而賢妃所住的百蘊宮――百蘊是香名,原是皇帝知道她嗜愛制香而特意賜名――雖然百香齊備,卻沒有皇后所用的這種香,賢妃所用香料也是香庫所領,雖則領過木芍藥,卻從未領過致幻的肉豆蔻。
皇帝怒不可遏,逼向皇后:“你還有何話可說?”皇后哭道:“臣妾使用香料只為跟著賢妃姐姐學習制香,別用他意,這上百種香料臣妾亦不記得是否全系臣妾所要。臣妾所送雲妃的衣裳卻是清楚記得全未薰香的,皇上聖裁。”
皇帝便問賢妃:“你又怎麼說?”賢妃想了想,宮裡頭上上下下都在用香,誰都有接觸香的機會,但她素以嗜香出名,所以這個上頭就有嫌疑,何況她雖說不熱衷攀附貴寵,雲妃懷孕的訊息一出,理道面上也是該送個禮的,往來上面又不能十分清白,只得回道:“臣妾難以辨白,皇上聖明,自有決斷。”
皇帝冷笑一聲,揮手道:“你們兩個都退下罷!”賢妃默然退出,皇后抓著她的袖子哭道:“賢妃姐姐,我必然是為人陷害,這可如何是好?”賢妃安慰道:“皇上睿智,一時氣頭上說的話娘娘也不必太過當真,清者自清,這事遲早查得明白。”
皇帝眼下不及處理此事,先問太醫解救之道,雲妃要清醒,先前嘔吐等輕微中毒現象如何救治。太醫們商量了一會,答覆說雖有清神解毒之方,難在雲妃正懷孕,最好是不要吃藥,以免於腹中胎兒有傷,不如施用針炙。皇帝便也同意了。
誰知將要施行針炙之時雲羅醒了,那時羅帳深垂,而手腕擱在外面,她迷迷糊糊地自行掀帳來望,見著寒光閃閃的銀針,害怕不已,歇斯底里地不肯讓人施針。
皇帝知她對於這一類心底有了天然的恐懼,百般哄勸無效,讓香吟來勸也沒有用,剛剛情緒穩定一些,見到銀針便又尖叫,皇帝便只得等她重新入睡,一面小心翼翼地抱著她,一面叫香吟扶著雲羅的手來讓太醫施針。
銀針入肉,雲羅一驚而醒,皇帝輕輕撫摸她的頭髮,柔聲道:“別動,別動好嗎?這是替你治病。”雲羅似懂非懂,望著他渾身發抖,道:“不要打我,皇上,為什麼……不要……”
“打我”兩個字猶未出口,皇帝一低頭,吻住了她的嘴。
自太醫告誡過後,他再未與雲羅親熱,也不敢輕易吻她,只怕勾起熱情如火便苦了他自己。所以雲羅印象裡是很久很久不曾受過他的吻,幾乎已模糊了記憶,他突然吻下來,她便睜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以的樣子。他吻得極小心,一開始輕柔宛轉,不停輕點她的嘴唇,看她沒有抗拒之意,這才用力吻了下去,雲羅睡得久了,嘴唇上是乾乾的,他張開了嘴,含住她的雙唇,伸出舌頭,在她唇上轉了一圈,打溼她的雙唇,不停地吮吸她唇上的甘甜,等她開始迎合,便輕啟她的唇線,深入進去。雲羅全身微微一抖,呼吸陡然有些倉促起來,他也一樣,似乎天地之間只剩下一件事情,便是吻她,專心地吻著她,其他任何事情都已忘懷。
太醫那一根銀針,終得緩緩刺入進去。
皇帝不曾發覺,就在針刺入肉的那一刻,雲羅閉上雙眼,眼內閃過的那一抹厭惡與冰冷。
事畢,雲羅又已沉沉睡去,這次睡得極香,皇帝折騰了大半個通宵,也累壞了,靠在榻上閉目養神。
臨止來到他身邊,低聲道:“皇后向賢妃學習制香不假,可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