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面兒獨自在制面房裡,艱難地打著面。
藍天賜端著一鍋板栗燒錦雞又悄悄地來了。
突然,吃貨打面的姿勢凝固了。她隱隱聞到哪裡有雞肉香,不由吞了吞口水,雖然晚上吃的鮑魚燉排骨,小娥吃得哇哇大叫,大家都吃得很飽。可是,吃貨的本色,聞到好聞的食香,胃裡本能地蠕動幾下,不由轉頭向窗外看去。
就在她轉頭的那一剎,一塊泥石飛射進來,打在她的暈穴上,立即她暈過去趴在木案上。
藍天賜依然把那鍋食物先端去廚房暖著,廚房裡還有濃濃的鮑魚味,他鼻子動了動,點上一盞燈,看了看廚房裡,木桶裡還養著五隻鮑魚,那是面兒留來明晨作鮑魚粥的。案上的一隻陶缽裡剩有一些鮑魚湯,顯然晚上王家吃過鮑魚了。
“王家哪來的鮑魚?”
藍天賜把面兒放到她床上,在制面房一邊幹活,一邊思索著,王家應該是買不起這樣的東西,而且還不只桶裡的五隻。
一定是歐陽真送來的!
藍天賜心中充滿不爽,壓面時,氣哼哼地用上全身的勁,砸得王家制面房裡的聲音比平常響幾倍,似乎這樣就能發洩他心中的不鬱。
“我送甲魚,你就送鮑魚?我今晚送錦雞,你明天又送什麼呢?”
歐陽真簡直天生就是他的敵人!
心中有憤,勁使得大,幹起活來比昨晚更快,不到子時,就做好四大竹箕鐵爪面,放進隔壁的水池裡。然後跟頭晚一樣,他把一鍋雞端到面兒床頭,擺好碗筷,壓上一張紙條,“板栗燒錦雞,望你早痊癒。面好在池中,明晨莫忘記。”落款‘神仙’。
藍天賜做好這一切,躲在窗外,用一塊泥土打醒面兒。
面兒醒來坐起身,今晚再不認為自己因失血過多暈倒。明明之前,她眼角閃過一個東西打在頭上,然後她暈了!她被人暗算了!只是這個暗算她的人,不是來害人,是來做好事的。
床頭散發著熱騰的雞肉香,面兒扯下床頭的紙條,看罷,驚愕片刻,跑進儲面的屋子,只見四大竹箕面靜靜地放在水池上的大木盆中,揭開一張幹荷葉,神仙又幫她做好明天的鐵爪面了。
制面房,案板整齊乾淨,沙壺顯示還要過一會才到子時。
這一刻,面兒再不會認為這些面是歐陽真做的了。
歐陽真的手有傷,雖是皮肉之傷,根本就不可能在兩個時辰內做這麼多面。下午她可是親眼看到,歐陽真只能壓面,不能打面,更不能揉麵。
又去院門處看了看,大門關得緊嚴。
回到臥室,歪著頭看了會那鍋雞,是她極愛的板栗燒錦雞!
莫非真有神仙?知道她愛吃板栗燒雞?
雙眼勾勾地看著鍋裡香噴噴的野雞肉、板栗,面兒毫不猶豫地端著鍋放到桌上,舀上一碗,坐在桌邊大吃特吃。
神仙,這個神仙是誰?
面兒邊吃邊想。
這野雞既叫錦雞,又叫原雞、血雉,可是補中益氣的。面兒沒有多餘的語言表達這鍋燒雞如何的好吃,總之古代的野雞說有多味美就有多美味。
很快桌上堆了一堆骨頭,雞啃光了,喝兩碗湯,她撐得有些難受,畢竟晚飯時已吃得太飽。
這時她才想起,前世死前她吃了一隻叫化雞,是吃得太撐給打嗝死的。吃心不改,真是差點忘了前世的教訓!
此時方有餘悸。從桌前彈開幾米遠,今晚可別再給撐死!
面兒輕輕在屋裡走動,望著那口老舊的陶鍋,是昨晚裝甲魚湯的那口鍋。這麼看,昨晚的甲魚湯不是歐陽真做的。
可是會是誰呢?他來去自如,不僅給她煮美味補身,還幫她幹活,而且幹活的效率極高。
難道是歐陽真昨天手受了傷,幫不了忙,便花錢請了人來暗中相助?
面兒覺得這個推論不太成立。
來回踱步一陣,走到窗邊,注視著外面黑沉的夜色,陷入思索。
窗外的人蹲在地上不敢動彈。
“既是神仙,就當他是神仙吧,我且先睡。”
面兒用手帕抹抹嘴,順手把手帕扔在桌上,倒在床上,閉目裝睡,她想神仙要來收鍋的,裝睡就能看見他是誰。
藍天賜聽到她上床的聲音,抬起頭,扔了一塊泥土打中她的睡穴,然後才放心大膽進屋裡收拾,看到桌上那塊手帕揩得很髒,順手揣進懷裡。
離開前,他又檢查了一遍王家的燈火。
在廚房裡,看著那幾只鮑魚時,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