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我家公主的名號豈容你這般隨意呼喊。”如意身為一宮的掌事姑姑,聽這來歷不明的女人這樣稱呼 奕宓,亦拿出了掌事姑姑該有的氣度呵斥她道。
婉華夫人瞪了如意一眼,清晰道:“放肆的應該是你才對。”婉華夫人抬起枯槁的雙手緩緩摘下了鏤金面具 。
被大火灼傷的面容再次呈現在奕宓等人的面前,阿奴到底膽子小,嚇得連忙別過臉去不敢再看。如意在宮中 當差多年,亦是深受太后的信任才會被調來飛霞殿照顧奕宓的飲食起居,透過這殘缺的半張臉,她下意識脫 口而出,“您是先帝的……”然而話說到了一半,如意卻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奕宓狐疑地看向欲言又止的她們,“姑姑,為什麼你只說一半便不說了,到底她是皇阿瑪的什麼人?難道她 是前朝的太妃、太嬪?”
“奴婢不敢妄言。”如意畢恭畢敬地說道。
婉華夫人見她如此不免冷笑,復又看向奕宓:“你可曾見過自己的生母,太后有沒有對你提起過你生母的往 事。”
奕宓思忖了片刻,終究還是搖了搖頭,“皇額娘說我額娘在生下我的那日便撒手人寰了,而且額娘生前心性 淡泊,甚少留下畫像,所以我才從未見過她的畫像和遺物。”見她這麼問,奕宓疑惑地看向她,“難道有什 麼不妥?”
“德昕果然善弄權術:昔年在後宮和朝堂之上便是如此,現如今連教育子女亦是如此,她可真是個好母親啊 !”婉華夫人氣憤地怒罵著,“你還記自己的生母是誰?”
“怎會不記得。我額娘是先帝的婉華夫人,皇額娘告訴我,額娘身前與她情同姐妹,所以皇額娘才會在額娘 走後將我抱回宮裡悉心照料。”奕宓的滿含感激之情地說著,“皇額娘對我的恩情我永世也不敢忘記,今生 必定好好的孝順她。”
“哼。”婉華夫人聽後冷哼了一聲,“這樣的恩情必定是永世不能忘的了。她害的我成現在這副模樣,你卻 還對她感恩戴德,看來她的手段還真是高明呢。”
奕宓詫異地看著眼前面目猙獰的婦人,“你是說,你便是先帝的婉華夫人,我的……”
“不會的,皇額娘絕不會騙我的,一定是你撒謊。”奕宓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根本無法接受,在她的記憶裡 :太后一直是位慈愛的母親,就算她與皇兄一起生病,太后只會交代嬤嬤們照顧高燒的皇兄,卻會寸步不離 的守著她。
奕宓的雙眼含著淚水,辯道:“皇額娘對我那麼好,她怎麼可能是害死我額孃的兇手,肯定是你記錯了。”
“若不是她愧對我們母女,你以為她會這麼好嘛!”婉華夫人很快便否定了奕宓所說的一切,“我只問你一 句,德昕有沒有告訴你,你親生母親的忌日?或是帶你一起拜祭她?”
記憶中,太后一直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但凡是她喜歡的,太后必定會達成她的心願。然後卻甚少提及她的生 母,即便她主動問起,太后總是撫摸著她的鬢髮,略微傷感道:“你額娘去的早,在哀家眼裡你就如同哀家 的親生女兒一般,只要哀家還活在這個世上一天,便不會讓人欺負你。”
見奕宓還在遲疑,婉華夫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她怎會把自己惡行告訴你。想當年我與她同時有 孕,先帝素來對我寵愛有加,她的眼裡向來容不下沙子,又豈會容下我日後與她平起平坐。若不是我們母女 福大命大,恐怕早就慘死她手中了。”
“你仔細的想想,若真如她所說我與她是好姐妹,那她為什麼不帶上你去拜祭我,又為何甚少在你面前提及 我這個生母。”見奕宓的眸中已有三分堅定,婉華夫人又道:“究其原因,也只能說是她害的我們母女分別 了這麼些年,是她對不起我們母女才對。”
“那你的傷?”奕宓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婉華夫人輕輕撫上自己早已扭曲的面容,“當年我生下你的時候,她便存了殺我的決心。所以買通了給我接 生的嬤嬤和我的近身侍婢,她們趁我產後體虛之時故意將宮中門窗緊閉封死,又扔了燭火進殿,為的就是將 我活活燒死。”一滴乾涸的淚珠順著她的眼窩滑下,“我費盡了力氣砸開窗子逃了出去,容貌毀了、腿也殘 了。我僥倖保住了性命,往後的日子我便躲在樂壽堂裡,只希望時不時的能見上你一面便知足了。誰料,竟 有人給德昕通風報信,說我還活著。德昕怎會讓人知道她的惡性,所以便暗中派殺手追殺我,若不是……”
“額娘……”奕宓緊擁著婉華夫人喚道。
婉華夫人的手生硬的僵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