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奕宓的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打在沐婉芙的心頭:天下男人果然都是一般黑的,原來只有她一個人還傻傻的站 在原地等著一切不可能再發生的事,在等著有朝一日他會有回心轉意的那一天,原來只有她一個人還活在過 去的回憶裡。她早該明白自己已身為當朝皇妃,此生再也沒有自由和幸福可言,這是每個宮中女子的宿命。 而奕宓則不同,她是先帝之女,若論身份尊貴,後宮之中除了太后、皇后以外就是她了,若是能與她成親, 日後必定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一個雙親早逝的寒門之子,任誰也抵擋住這樣的誘惑呢。
“還請公主放心,我沐婉芙向來是個言出必行的人。我今日既然答應了公主要重新收下這塊玉佩,自然也不 會再與不相干的人糾纏不休。公主說的對,我們現在都已不再是從前的王府小姐和窮秀才了,他即將是公主 的額駙,而我也即將成為楊大人的皇嫂;就算我們從前有多麼了不起的事情,如今也是時候了結了。”沐婉 芙將玉佩拿了起來,波瀾不驚道:“今日有勞公主走這一趟了,也勞煩公主轉告楊大人一句:這塊玉佩他保 存的很好,有勞了。本宮在這裡恭祝公主和楊大人舉案齊眉,白頭偕老,恩恩愛愛到永久。”每一字,每一 句都是沐婉芙強忍著喉間的苦澀之意說出的話語。
奕宓見自己的心事已了,便也起身準備告辭,“奕宓知道今日冒昧的前來找姐姐說這番話已有諸多的不妥之 處,但是還請姐姐能體諒奕宓關切心愛之人的安危,所以才會失禮於姐姐,奕宓在此懇求姐姐不要怪罪奕宓 的莽撞才是。”
“愛之深,情之切。只要是真真切切愛過的人才會這麼做,本宮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只是比公主更早明白 這其中的厲害罷了。我如今有著自己的孩子要撫育,若是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怎麼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們。”沐婉芙的眼中毫無生氣,彷佛有什麼東西從她的生命中被抽走了,“還望公主能保護好楊大人,朝堂 之上何嘗不是波譎雲詭、危機四伏了。”
奕宓微微頷首,“姐姐有心了,我一定會的,因為他即將是我的夫君。”
殿門“吱呀”一聲便開啟了,奕宓一襲紫色的衣衫款款走出了正殿,殿外的光線仍舊是明媚的,與之對應的 是沐婉芙暗淡如死灰一般的神情。
手中的和田玉佩溫潤如初,只是玉的主人已然面目全非了,正面是並蒂蓮花紋的紋理,背面則是簡單的鴛鴦 戲水雕紋,一切皆出自名師之手,而如今卻是割人心肝的利器,沐婉芙的身子已經抑制不住的顫抖起來:
憑什麼自己要默默的忍受著眼前的一切,而他們卻是郎情妾意好不情深意濃,他憑什麼讓自己為他受了那麼 些的屈辱,自己在樂壽堂裡九死一生時,而他卻已經攀上了奕宓這個高枝兒。什麼老天爺是公平的,分明就 是鬼話連篇。她在宮裡同其他女人為了一個男人鬥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他以為他的心裡只有自己一個,原來 他早就將自己拋之腦後了。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決不能。
“啪!!”
溫潤的玉佩碎成了許多碎塊,正如沐婉芙此時千瘡百孔的心一般:我此生不能得到幸福,你楊晟銘也休想安 安穩穩的度日,即便你攀上了奕宓這個高枝兒,我也要你從高處狠狠的摔下來,嚐盡我在樂壽堂裡所受的一 切屈辱。這個世上沒有人能讓我沐婉芙為他犧牲,就算是你楊晟銘也一樣不可以。
第十二章:請君入甕
殿外,繡鸞繡鳳又亂成了一團,麻四也是一臉苦惱的樣子,自打樂壽堂來福泰宮當差後,他便鮮少見過沐婉 芙這樣將自己獨自關在殿內。回宮後的種種依然歷歷在目,即便是被逼到了逆境她也不肯輕易在人前露出脆 弱的神色,難道是敏惠公主對她說了什麼……
“姐,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去寶娟姐姐那裡,現在也只有她能勸的動主子了。”繡鸞也變得六神無主起來。
“不行,寶娟姐的傷勢還沒好全,我們不宜為這個事情去找她。”繡鳳斬釘截鐵的否決了繡鸞的意思,“我 們也不清楚公主今日前來跟主子說過什麼,所以更是不便冒冒失失的前去打擾主子,咱們還是再等等吧。”
暗夜見殿內隱隱的有幽暗的燭火,照此情形看來也只有錦妃在這中間搬弄是非,否則奕宓今日怎麼這樣冒冒 失失的來找沐婉芙,想必定是與楊晟銘有關的了。
“麻總管,你先去膳房讓他們弄些主子愛吃的小菜和清粥。另外,你們去寶娟的房裡陪她說說話,這邊有我 在;你們這樣在殿外嘰嘰喳喳的也只會擾亂主子的心緒,並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