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丫鬟肯定不知道跑到哪裡玩去了,不用管了。”諶瀚見她這個時候還在計較這些,便有些不耐起來,催促道,“快燒些熱水給你家主子擦乾淨身子換上乾淨的衣服。”
劉嬤嬤可不認為在這樣的大雨天青檸還會跑到別的地方去玩,更何況他們離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出去的,可這會兒實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畢竟眼前的兩個主子正一暈一傷呢。
她很快應了一聲,就跑去廚房燒熱水。
餘下胡八侯在門口,見諶瀚直接往床邊一坐,既不換衣服,也不處理傷口,只緊蹙著眉盯著床上的人兒猛敲,便有些急了:“侯爺,您也換身乾淨的衣服吧,還有您身上的傷口,也得趕快處理才是。”
諶瀚默不作聲,連眼睛都沒有往他這邊看一眼,好像沒有聽見一樣。
胡八眉頭一緊,開口正欲再提醒的時候,才聽他緩緩開口:“去書房給我取身乾淨的衣服來,上好的傷藥也取一些過來。”
“是。”胡八這才鬆了口氣,拐著腳又匆忙出去了。
劉嬤嬤很快就燒好了水,給文采菁擦乾淨了身子,換了乾淨的衣服。
諶瀚也在胡八的幫助下,收拾妥當,不過沒處理後背上的傷口,畢竟不是大夫,那麼大一道口子,實在不敢輕舉妄動,也不敢往上覆衣服,只光著膀子隨意披一件。
聽說安平侯重傷的訊息,總是太醫院都不敢怠慢,很快找了最好的薛太醫隨白總管到了安平侯府。
一進門,薛太醫就首先看到光著上身,只披了一件軟和的絲綢外袍坐在床邊的諶瀚,肩膀上赫然一個血洞,心中就不由一凜,急忙迎了過去,聽說後背上還要一道斜貫的傷呢,可千萬馬虎不得的。
諶瀚一見太醫來,倏地就站起了身,指著床上的文采菁,催促道:“總算來了,快,快給她看看。”
薛太醫聽著先是一愣,隨即心中瞭然。早就風聞看著冷清寡慾的安平侯獨寵上了一位姨娘,看來就是這位沒錯了,只是沒想到竟然受寵如此,讓安平侯連自個兒的身子都不顧了。
“可是侯爺您的傷……”薛太醫擔心的看著他,為他也為自己,這安平侯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別說他的官位可能不保,說不得連腦袋都得搬家呢。
“我的傷不礙事,先給她看。”諶瀚一點兒都不猶豫。
薛太醫不好違逆他的意思,只好坐到床邊,先給文采菁把了脈,心中同時思量著,看著沒外傷,應該沒什麼大礙吧?
手指搭上那條纖細的手腕沒多久,他原本平緩的臉色便是一凜,隨即凝重了起來。
劉嬤嬤在一旁看著,只覺心都揪了起來。
諶瀚也是一臉緊張,小心翼翼的似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看到薛太醫收回手,他立刻緊張的問了起來:“怎麼樣?”
“回侯爺的話,這位姨娘並沒什麼大礙,就是悲傷過度,鬱結於心。”薛太醫起身恭敬的回話,“只要能放寬心,休養一陣就沒事了。”說著,他一臉為難的遲疑了一下,欲言又止,“另外……”
“另外什麼?”諶瀚眉頭一緊,急切的追問。
薛太醫沉沉垂下了頭,低聲道:“姨娘她……小產了……”說著話,他心裡頭還有些戰戰兢兢的,這畢竟不是什麼好訊息,遇上不講理的說不定還會遷怒下來,安平侯雖然不是個不講理的,可這畢竟是他的寵妾。
可是,等了片刻,都沒見他有什麼反應,薛太醫便忍不住偷偷抬眼看了看他,見他的臉色雖然不好看,但看著並沒有動大怒,心裡頭頓時一鬆,小心勸道:“侯爺也不必太在意了,姨娘還年輕,只好調理好身子,很快還能再有的。”
聽到他這話,諶瀚臉上並未起一絲波瀾,沉默良久後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薛太醫這才徹底鬆了口氣,又見他怔怔坐那兒好一陣不動,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提醒:“侯爺,您身上的傷也得趕快才行……”
諶瀚這才反應過來,起身走了出去:“出來看吧……”
薛太醫立刻應了一聲,提著藥箱小跑著緊跟了出去。
在太醫院中,薛太醫算是治外傷的能手,也曾做過隨軍的大夫,見過不少僥倖從戰場上活下來的那些士兵身上的聳人傷口,如今乍一看到諶瀚背上的傷,還是不由一駭,倒不是這傷有多重,與缺胳膊斷腿的那些相比,這傷算是輕的,只是傷的實在不是地方,差一點就刮到了骨頭,倘若這一刀再深一些,他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整個人很有可能就此廢了。
薛太醫膽戰心驚的很快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