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柳語夕的確對柳芯羽說過風延的,只是那時候的柳芯羽還小,沒有那麼惡毒,柳語夕也只把她當成一個普通小女孩兒來看待的。要是柳語夕能聽到,她一定想不到,無心說出的一句話,竟被柳芯羽利用了起來。
凌軒雙手掰開她的身子,看著她的眼問道:“你什麼意思?”
“殿下,你弄疼我了,”柳芯羽皺眉輕叫了一聲,“語夕從小便喜歡她的風哥哥,就像芯羽從小便喜歡殿下一般。”
凌軒想到了初見柳語夕時,她把自己錯當成風延,那說明自己和風延長得是極像的,那船上她擋的那一劍究竟是為了救自己還是為了救她心中的風延?凌軒心中湧出一股無名火,“他在哪兒?”
“誰?”
“風延。”
“我也不知道。”
凌軒見問不出來,欲轉身離開,誰知柳芯羽竟一下子撲入他的懷中,死死地抱住風延,“殿下,你難道不知道,語夕只愛風延一人,只有芯羽是真心愛你的。”
凌軒一愣,“語夕只愛風延一人。”這句話深深刺入他心中,他眼中利芒一閃,不管柳語夕愛的是不是風延,他都要得到她。如果自己得到了那個位置,語夕都只會是自己的。凌軒看著胸前嬌美的面孔,再沒有推卻,而是伸出手臂抱住了她。
躲在假山後的柳語夕臉色逐漸蒼白,眼前的情景讓她想起了讓她最不堪的那一幕,風延和她最好的朋友赤身裸體的畫面不停在腦中閃過來閃過去。她急忙後退,眼前的,腦中的,同一張臉孔,同樣的心痛。她無法承受,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柳芯羽埋頭在凌軒的懷中,臉上揚起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因為她知道,她演的戲已被該看的人看去了。
柳語夕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腳輕一腳重地朝自己的院子跑去。其實此時的她意識已經模糊,她只想尋個安靜無人的角落獨自舔傷口。她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間,關緊了房門。接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就坐在桌邊的凳子上看著窗外發呆。心中的痛揪扯著她,她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想,可那些古代的,現代的,各種場景都不受控制地湧入她腦中,痛難自抑時,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月兒聽到動靜走到她房門邊輕輕敲了敲門,“小姐,你怎麼了?”
柳語夕按著自己的胸口,眉頭緊緊皺著。月兒見半天沒聲響,又問了句,“小姐,小姐,到底怎麼了?”
柳語夕叫了一聲後,心中的鬱氣散了不少,她的情緒稍稍平靜下來,對著門外的月兒道:“我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我不叫你,你不用過來了。”
月兒應了聲便疑惑地離開了。
柳語夕猛灌了幾杯茶,心裡也慢慢平復下來,其實凌軒和柳芯羽的事對她而言還不至於難過至此,但它是一個誘因,引發了潛藏她心底多年,未見陽光的陰暗,那些讓她最難堪最無法忍受的過往再一次被翻了開來。生生地把美好表象撕裂,把最殘忍的那一面擺到她面前,讓她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她一直在暗示自己,風延是有苦衷的,而那一切都是假的,不是自己看到的那個樣子。可是那一次午夜夢迴,她看到風延頹廢的模樣,對於自己的問題他並沒有否認,那時她心裡其實就已經清楚,風延的確是有苦衷,可是他和自己好朋友的背叛卻是不爭的事實。她一直壓在心底不願面對,可偏偏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再次撕破,擺在她面前,讓她看得清清楚楚,不管她怎樣自欺欺人,她的風延都已經背叛了她。
柳語夕輕輕笑了起來,臉上的淚順著嘴角滑入嘴裡,酸酸澀澀,正如她此時的心情。
黑暗再次降臨,銀盤似的月高高掛在天上,不知人間愁苦。柳語夕突然覺得自己近段時間做了這麼多都是為了回去,可是如果自己真正回去了又怎麼面對風延呢?那不回去,自己在這個時代又有什麼好留戀呢?想想真是可笑,兩世為人,竟活到這般下場。
柳語夕稚嫩的臉上滿是滄桑,她沒有點燈,漆黑的屋子裡,只有點點星光從窗戶外灑進來,她的整個身子都淹沒在黑暗中。
這是,“叮”的一聲打在窗上,窗戶猛烈地搖擺了幾下。柳語夕抬起頭來看向窗外。青鸞站在樹枝上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丫頭,黑燈瞎火的,你在做什麼?”
柳語夕知道自己身子隱在黑暗中,青鸞看不清楚,於是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等臉上的肌肉鬆弛下來,她才緩緩走出陰影站到窗前,月光明亮晃眼,她微眯了眯眼,對青鸞說道:“你的傷都好了嗎?”
“給你說了,小傷而已嘛,丫頭,這麼多天不見我,可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