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韻點點頭,“知道,公子府裡便有幾株?”
“幾株?”柳語夕望著蘭韻,“這個外面可以買到嗎?”
蘭韻搖了搖頭,笑道:“冰山雪蓮如此珍貴,外面怎麼可能買得到呢?一般都是進貢給皇室的。”
本來柳語夕是想透過塵楓買一株,但是聽完蘭韻的話後,她想起了塵楓和樓言初的對話,既然樓言初是蘇什的太子,定然也會有冰上雪蓮,就算沒有,他肯定也有辦法弄到。
想到他,柳語夕的心輕輕顫動了一下,帶著絲絲痛楚,但很快便被她拋之腦後,“蘭韻,你替我多謝你家公子這些天的照拂。”
“小姐,我也會和你一起離開。”蘭韻聲音悶悶地,似不太願意。
柳語夕抬起頭來看了她片刻,然後說道:“既如此,那便算了。”
辰時剛到,便有一個小丫鬟前來通報,一切準備妥當,可以啟程上路了。
蘭韻領著柳語夕穿過層層樓閣,終於出得大門來。這段時間,她未曾踏離這裡半步,此時出了這門。她也不想再回來。
兩人一起朝馬車走近,蘭韻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而柳語夕卻好似不覺,撩開簾子,率先進了馬車。
蘭韻在馬車旁立了片刻,最終收回視線,鑽進了馬車。
馬車揚起輕舞的塵土遠去,閣樓裡,窗戶邊的塵楓把玩著手中酒杯,看著她不曾回頭的背景和馬車一齊漸漸消失,突然,他嘴角一彎,揚起脖子,把杯中剩餘的酒水盡數倒入嘴裡。
馬車緩緩在不太平整的路面上行進,柳語夕挑起簾子,透過縫隙看著途中風景,隨意問道:“蘭韻,公子有告訴你,我們會去哪裡嗎?”
“公子說,讓蘭韻帶小姐去天元找阮媽媽。”蘭韻答道。
“天元?”柳語夕放下簾子,喃喃問道。
蘭韻點了點頭。繼續編織著手中的玩意兒,並未注意柳語夕變幻的神色。
良久後,柳語夕才緩緩開口問道:“那阮媽媽是做什麼的?”
“是‘鳳喜班’的班主。”蘭韻仍舊低著頭。
“鳳喜班?”
蘭韻抬了看了她一眼,“小姐不知道鳳喜班?這麼有名的戲劇班子,小姐竟不知道,不過沒關係,到了天元,小姐就知道了。”
問到這裡,柳語夕疑惑更甚了,塵楓讓她學習那些東西,現在又讓她進戲劇班,到底是讓她做什麼?從剛才的對話裡,她便知道塵楓定沒有把他的目的告訴蘭韻,只是讓她跟在自己身邊,或許是監視,或許另有其他目的。
馬車顛了幾天幾夜後,終於到了一個邊城,城市不大,但卻可以安安穩穩地睡一覺,馬車上不停顛簸,這幾天來,蘭韻的眼睛下已是一團烏黑。柳語夕尚好,但也渴望有個舒適的床鋪躺一躺。
剛走進客棧,便聽到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 柳語夕蒙著面紗,和蘭韻一道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
“你們聽說沒有?咱們的皇帝要封后了。”一個布衣青年神秘兮兮地說道。
另一箇中年大漢接道:“這有什麼好神秘的,皇帝年少方剛,早該封后了。”
那青年噓了一聲,“你們不知道。其實皇帝不願意封后。”
中年大漢嘁了一聲,分明是不信他的話。
青年被他的輕視激怒了,聲音略高几分,“我有親戚在朝廷做官,這事我肯定比你們清楚,你們不知道,那柳貴妃是柳大將軍的嫡女,柳將軍在朝中黨羽遍佈,紛紛上書要皇帝封柳貴妃為後,皇帝為這事還大怒,革了不少人的職。”
柳語夕垂下的睫毛輕輕顫了顫。
“小姐,你怎麼不吃東西?”蘭韻碰了碰柳語夕的手肘。
柳語夕抬起頭來,一手挑起面紗,慢慢吃起來,耳邊的喧鬧聲再也聽不到,她原本以為出了天元皇都,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回去,卻沒想,只不過兩年多的時光,她又再次轉了回去。
在客棧休息一晚後,又再次出發,馬車在官道上行了三日後,到了洛川。
找了一間乾淨舒適的客棧住下。吃過晚飯,傍晚時分,柳語夕倚在窗前看著漸漸下落的夕陽,她在考慮要不要去見秦尹和月兒。
當紅霞遍天,像一團火燃燒在空中時,柳語夕撐起窗欄,輕身飛了出去。穿過四條大街,柳語夕站在秦府門前。
守門的張叔看到她,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舒姑娘回來了?我這就去通報少爺。”
張叔去了沒多久,就見秦尹獨自一人快速的走了出來。見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