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到蘇什城破的訊息,柳語夕面色微變,緊著著又聽一人反駁道:“不可能,蘇什太子智謀超群,怎會這麼輕易便讓我們破了城,我看裡面一定有詐。”
“你知道什麼?”之前說蘇什城破的那人不屑地睨了他一眼,“蘇什太子早在一月前便失蹤了,正因為沒了他,蘇什便成了一團散沙,而那赫納新皇本就是一草包,沒了蘇什的支援,又見蘇什節節敗退,早就嚇得捲鋪蓋回老家了。陛下和柳將軍便逐個擊破,趁機攻入蘇什都城,可謂勢如破竹。”
柳語夕緩慢地朝樓上走,一面聽著廳裡討論得熱火朝天的眾人,一面擔憂若是言初知道這個訊息,會如何作想。
步伐有些沉重,手裡拽著的幾件衣衫也被她揉皺了,剛踏進房門就聽到他柔和的聲音響起,“回來了,”樓言初低頭看了一眼她手中握著的衣服便猜到她剛才做什麼去了。但見她一臉沉重,有些為難的模樣,於是輕聲問道:“可是發生什麼事了?”
柳語夕抬起頭,對上他一雙深幽的眼睛,只是現在這深幽彷彿一片茂密的叢林,偶爾也有回返的光景撒入其間,不如以前那般清冷,反倒多了一份人情味兒。柳語夕盯著他眼睛好一會兒後,才輕輕說道:“我剛剛在大廳裡聽到有人說,蘇什城破了。”
“就這樣?”他聽後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反倒放鬆一般地問道。
點了點頭,她有些猶疑地問道:“你沒什麼想法嗎?”
樓言初此時低下了頭,一邊替已經睡熟的孩子擦了擦吐出的口水泡泡,一邊輕語道:“我該有什麼想法?那裡本就與我無關,我之前回蘇什去也是為了你。”
他的話很平很輕,柳語夕聽後卻是一驚,“為了我?”
他輕輕一笑,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她,“其實,在你確定你的心意之前,我便已經確定了。”
聽著他直白的情話,對上他風清月朗的神情。心底漸漸漫上一絲歡喜,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在漸漸漫溢,她知道,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再放開他的手,無論發生何事,他們一家人都不會再分開了。
“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她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全淹沒在他溫雅的笑意裡,饒是兩人已經生了孩子,可是見到他這樣的笑容,她的心仍是會“撲通撲通”地狂跳。於是馬上轉開話題,“孩子還沒起名的,你快給她取一個吧。”
“好,其實我已經想過了,你看樓曦遙如何?”
“曦遙,晨光很遠?這個意義似乎不太好。”
他徑自微笑,“本是用這名寓意我們歷經挫折,路再艱辛,也會見到曙光的。若是娘子覺得不妥,便另取一個。”
他的眼神很純潔,他的音調也很平緩,可是她的臉卻如同被烤炙過一般,火燒火燎的。娘子?雖然他們已經有了兒子,可是還沒有成親的。
柳語夕垂著的眼珠轉啊轉啊,臉上的高熱卻一時降不下來。樓言初徑自抱著孩子欣賞她的表情,並不出聲擾她,他倒想看看她如何來應對他。
她的眼睛終於找到了焦距,那個點便在曦遙打著呼嚕吐出的泡泡上,靈光一閃,“曦遙,曦遙生下來還沒吃東西的……”可是剛說到這裡,突然想起,自己要喂他吃奶,臉又不覺紅了兩分。
“你要喂她吃什麼?”他彷彿沒見到她的尷尬,低頭擦去曦遙臉上的口水,輕輕出聲。
“我……”只一個音節就噎住了。
眼見她臉色越來越紅,就快滴出血來了,樓言初才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剛剛我找到牛奶,已經喂他喝下了,”說話間抱起曦遙放在床上,小傢伙睡著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吃過了?吃過了他剛剛還問她喂什麼。此時才方知他的邪惡。轉過頭,丟下一句,“我餓了,出去吃飯。”便轉身離開。留下一臉笑意的樓言初在房裡照看曦遙。
柳語夕暗暗地皺眉,她發覺自己在樓言初面前越來越像個小孩子,原本這些年已經把脾氣磨得夠平了,可是在他面前,總是止不住地冒出一些以前不會有的心思,或作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反應。
待吃過飯再回房時,曦遙已經醒了,規規矩矩地坐在樓言初的懷裡,亮晶晶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低頭輕語的樓言初。
柳語夕看著這一對父子,突然覺得自己樓言初真是一個絕世好爸,而反觀自己,除了生下曦遙,似乎什麼也沒幹。
這時,房中兩人已經注意到她的出現,同時轉過頭來,一大一小兩張極為相似的臉,一雙眼睛如碧水般清澈,一雙如幽林般清新,之前她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