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淡酒,忽然燒了起來。從最先碰觸到酒水的舌尖,到喉嚨,最後蔓延到腹中,如燎原般激烈。
璃央微微詫異地張開嘴,怎麼會這樣?她不過只喝了那麼一小口罷了!
非墨雖然自顧自品酒,餘光卻一直沒離開過璃央身上。見她這般反應,非墨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揚了揚唇角,眼中滿是早已預料到的瞭然。
嚐到了甜頭,本就嗜酒的璃央一口就將杯中餘下的酒都飲了下去。感受著傾醉在口中無法言喻的奇妙,璃央聚精會神地細細品著,試圖從中嚐出一點半點的心得來。雖然沒可能將傾醉的釀造手法都給嚐出來,但是璃央至少能抓住其中的那一點靈感。等回了元華山,她再搗鼓搗鼓,沒準就能弄個類似的仙釀出來也說不定。
一杯傾醉就這麼沒了,璃央亮著眼睛,有些踟躕地看著著桌上的那個酒壺,掙扎著要不要給自己再倒上一杯。她正猶豫著,非墨已經主動拿起桌上的酒壺,又給她滿上了。於是一個喝完,一個倒滿,一時間氣氛倒也分外和諧。
等到璃央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為時過晚,一壺酒都已經見底了。而非墨手中璃央剛進門的那杯酒,還餘下一小半。酒壺裡原先剩下的大半壺酒,自然是都進了璃央肚子裡。
“那個……”璃央看著桌上的空酒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廟會要等晚上才開始。”非墨突然來了句根本沒任何關聯的話。
“呃?”有點微醉的璃央實在有點跟不上他跳躍極大的思路。
非墨抿了口杯中的傾醉,挑眉道:“今天晚上鹿城有廟會,你不想去?”
“想去。”好不容易湊上個稍微熱鬧些的事情,她怎麼能錯過?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不是應該急著趕路嗎?難道這傢伙吸收完內丹之後已經好了?
“嗯。”非墨應了聲,終於把這杯酒給喝完了。
這下,才和諧了那麼一小會兒的兩人又陷入了常有的僵局。
“非墨?”過了有一會兒,璃央試探地叫了聲一直望著窗外的非墨。
“嗯?”非墨連頭都沒有回,但至少沒有不理她。
好不容易感覺兩人總算混熟了些,藉著那麼點不算醉意的醉意,璃央終於忍不住好奇之心,發問了,“你現在這身體是算好了,還是算沒好?”
“一半一半。”非墨又丟擲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簡直就跟沒回答一樣。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弄得璃央也沒繼續問下去的興趣了,扁著嘴乾脆看起了周圍的擺設。這人還真是輕易就能把人弄鬱悶,什麼事兒擱到他那裡,準會掃興。
“鹿城的烤鹿肉,很有名。”這是非墨第一次在發現璃央鬱悶的時候開口,平常時候他都只會繼續自己的事情,從來不加理會。
於是,璃央竟然有了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驚覺自己竟然會冒出受寵若驚的感覺,璃央不禁有些傷感,自己什麼時候淪落到這個地步了?自從遇到非墨之後,她如今的身價是一掉再掉。平日裡照顧他起居不說,還總感覺不招他待見。如今人家稍微對她好了那麼一點點,她竟然會感到受寵若驚!她這到底是個什麼心態呀?
“嗯?”見璃央半晌沒有反應,非墨回過頭來,似乎是在等待她的回覆。
“哦。”被自己受寵若驚的感覺衝擊到的璃央只是生硬地應了一聲。
非墨轉過身,嘴唇微微抿起,視線在璃央身上游移著,好像對她突然的變化有了點興趣。
“對了,我還得出去採購點東西。”被非墨這種研究的視線看得有些煩躁,璃央找了個藉口準備離開。
“等等。”正當璃央起身要離開的時候,非墨開口了。
璃央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你有什麼要我帶的嗎?”
非墨站起身來,理了理有些被壓亂的衣角,“我和你一起去。”
“呃?”璃央很希望自己是聽錯了,或者腦子錯亂也可以。
“我也該出去透透氣了。”可惜事與願違,非墨的話裡的意思很清楚。
如果不是她腦子錯亂了,那就是非墨腦子錯亂了,這還是那個一直把她隔離在外的非墨嗎?難道說非墨吸收了內丹之後,把腦袋給吸壞了?
“還愣著幹什麼?”正當璃央腦子轉不過彎、胡想瞎想的時候,非墨已經率先走到了門口,反過來催促她道。
我可以不去嗎?答案是,應該不能吧。總之璃央就在非墨自然而然的催促下跟著他走出了悠然居,到了鹿城的大街上。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