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提著兩份小米粥,兩籠小籠包外加兩份煎餃的璃央走進屋子的時候,發現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人已經醒了過來,而且正靠坐在床頭。那淡然鎮定的樣子,看上去好像是在等她。
“呃,你醒了。”璃央愣了一下,把手上的東西放到桌上,不知道說些什麼。
“嗯。”那人淡淡地掃了她一眼,隨即就把目光轉向了她放到桌上的早點上。
想起對方從昨天昏迷到現在,估計應該是餓了,璃央拿了個小方桌放到了他身前,然後將早點放到了小方桌上。整個動作過程不緊不慢,璃央沉默不語,那人也只閉口不說半句。等到璃央全部準備妥當之後,那人就很自然地抓起勺子喝起小米粥來。那種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璃央本來就應該這樣服侍他一樣。這種極為讓人不爽的情況讓璃央感覺自己的額角正在不停抽搐,只能不斷提醒自己對方是救命恩人來使自己冷靜一些。
等到用過早點,那人依舊和方才一個樣子,事不關己地靠坐在床頭,淡定地看著她忙東忙西收拾東西。把東西收拾乾淨之後,璃央深呼了好幾口氣,免得待會兒一衝動不小心把救命恩人給交代了。直到感覺自己平靜了下來,璃央才再次推開了房門。
見到璃央進來,那人只是抬了抬眼,沒有半點開口的意思。
嘆了口氣,璃央搬了把椅子坐到床邊,說道:“我叫璃央。”
“嗯。”那人應了一聲,就再沒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降至冰點,璃央很肯定自己有了掐死救命恩人的想法。
“請問怎麼稱呼?”不過最後她還是非常有涵養地問了一句,雖然語氣生硬了些。
“非墨。”非墨吐字清晰,聲音沉靜優雅。
這人還真的惜字如金啊!璃央非常怨念地想著,臉上卻還是保持著極為明媚的笑,語氣也相當和氣:“非墨,謝謝你救了我。不好意思,還害你受了重傷。”
“嗯。”非墨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璃央似乎聽到了自己腦袋中的理智一個個爆炸的聲音,她到底遇上了什麼人!
“我只是舊疾復發。”非墨依然是那麼平靜的語調,闡述一個事實。
不過這次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至於究竟不同在哪裡璃央說不上來。總之,璃央感覺他這麼說的意思好像是讓她不用自責。想到這裡,璃央心裡的愧疚反而嘩啦啦地不受控制地湧了上來。看來非墨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偏偏還肯出手相救,可是她剛剛竟然還想要掐死他……
璃央的頭隨著愧疚的上升而不斷壓低,直到聽到非墨的咳嗽聲才又抬了起來。
“非墨,你先休息,我去給你煎藥。”璃央一下子跳了起來,逃一樣的奔出了屋子。
她跑的太快,更別說回頭,所以看不到非墨此時柔軟的神情,還有那含笑的雙眼。
***
“這藥沒用。”看了眼璃央手中的藥碗,非墨搖頭道。
“沒用?不會吧……”她可是請了整個姑蘇城裡最好的大夫給他看的!
非墨似乎是看出了她心裡的想法,解釋道:“我的病需要特殊的藥才能抑制。”
“什麼藥?”璃央眨了眨眼睛,看來非墨這舊疾很嚴重。
非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明日我就起程去取藥。”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動?”一聽這話,璃央的聲音莫名大了幾分。
“本就耽擱了,再不去就來不及了。”非墨毫不在意,仍舊那麼淡淡的。
璃央皺了皺眉,“就不能緩緩嗎?”
“我能等,可是這副身子可等不了。”非墨略帶無奈地一嘆,眼中隱隱劃過幾許落寞。
璃央的心無來由的一滯,“要去哪裡取?我幫你去。”
非墨緩緩搖了搖頭,“金鄂蓮必須即取即服。”
金鄂蓮?璃央從來沒聽過這種東西,但是聽這個名字大概也能猜出些。照非墨說的,他必須親自去取那個什麼金鄂蓮,可是他如今這個狀況又怎麼可能一個人上路?就算他可以,她也不能就這樣放任自己的救命恩人這麼胡來。
“我陪你去。”掙扎了沒多久,璃央就做出了決定。反正春柳和赤去了仙界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大不了給他們留個口信就好了。
非墨眼睛閃過詫異的光亮,靜靜地凝視著璃央,沒有說話。
“我說,我陪你去。”見非墨沒說話,璃央又重複了一遍。
非墨垂下眼,似乎是在考慮什麼。璃央咬著唇安靜等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