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青丘狐帝,白冉。”見璃央緊鎖雙眉思索的樣子,鳳兮不知道該是慶幸還是擔憂。不過更多的是後怕,如果被忘記的那個人是他……他甚至不願繼續往下想下去。
想了好久,依然是一片空白。璃央嘆了口氣,眼中有略微的歉意,“我真的想不起來。”
“沒事。記不起來就不要勉強自己。”眼前是他熟悉的湮妃,就算外表不同,但是無論是說話的口氣還是細微的動作都那麼熟悉。這一刻,鳳兮才知道自己是真的等到了。
雖說對這個白冉有一種說不清的奇異感覺,璃央還是沒有細想下去。畢竟現在鳳兮就在她身邊,她又怎麼會分出心思去想別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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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重夙閉關之所,白冉沉眉看向他,話語間已是質問的口氣。
“我也不清楚。”重夙微微搖頭,璃央會變成這樣連他都大感意外。
“不清楚?”白冉冷笑著反問了一句,面沉如水,眼中已經凝聚了幾分冰涼的寒意,磅礴的威壓隨著他的怒意朝著重夙逼去。如今的璃央,根本就是四千多年前死去的湮妃,哪有半分她原先的影子?若是這般,璃央跟死了有何分別?
“這事真的出乎我的預料,我以為湮兒只會恢復前世的記憶,誰知她竟會把這世的記憶全都忘記了。”重夙沒有說的是,璃央一直牴觸著不願恢復前世記憶。然而他終究是存了那麼一點私心,想要唯一的妹妹記起過去,所以才會帶她入天山之心助以一臂之力讓她恢復記憶。誰知,竟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也許正是因為他推波助瀾半強行讓她恢復記憶,才會變成如今這樣。
對於重夙這樣的解釋,白冉根本不信,抬眼逼視重夙道:“我看,不止是忘記了這麼簡單吧。神君若是願意說自然是好的,若是不願說……”
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然察覺到了什麼,重夙苦笑道:“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為了助湮兒恢復記憶,我將湮兒溶於天山之心的一縷殘魂注入了她體內。”
“你當初不是說那些是湮妃僅剩的神魂碎片嗎?”白冉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神色驀地一變,知道這事只會比他猜測的更為棘手。
“那縷殘魂早已溶於天山之心,我自然是帶不出來的。”
“那麼現在就是那縷殘魂佔據了這具身體?”白冉的目光轉向屋外,遙望著遠處的璃央和鳳兮,“那縷殘魂經過天山之心四千多年的溫養,怕是不簡單吧?”
被白冉一語道破,重夙無奈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不過湮兒的那縷殘魂就算經過了天山之心四千多年的溫養還是很弱,應該撐不了多久。”
“是嗎?”白冉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應了聲。
知道白冉沒有信自己的話,重夙嘆了口氣,自己這次的確是做過了。
白冉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道:“那麼璃央如今會是如何?”
重夙微微擰眉,“這……”
“哼。”白冉冷哼了一聲,上前一步逼問道:“倘若那縷殘魂反客為主,開始吞噬璃央的神魂又該如何?”
重夙渾然一怔,的確,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看到重夙的神色,白冉就知道他也是清楚的,冷聲道:“我是不會讓她有任何危險的。”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璃央。
“帝君能否再緩一緩?”知道自己沒有立場阻止,也不應該阻止,可是重夙依舊捨不得。就像他早就明白如今的璃央不過是一縷殘魂所撐,也清楚那可能會有什麼樣的危險。可是一聽到那聲“哥哥”,一看到那個熟悉的神情,他便捨棄不下。
白冉深深看了眼重夙,他當然懂重夙的心情。可就是因為他懂得,他才不可能等,哪怕只是一會兒。他要護的是璃央,他很清楚。
“去死吧!”猙獰地叫喊交雜著一聲痛苦的尖叫瞬間拉住了白冉和重夙的注意力。抬眼一望,兩人心中皆是一驚。只見璃央背後插著一把短刀,那個位置不偏不倚,正中心口。而那個偷襲璃央的人已經被鳳兮全力一掌拍飛在地,眼見著已經快不行了。
白冉和重夙相視一望,轉眼間已經到了璃央身邊。餘光一瞥,白冉發現偷襲璃央的不是別人,竟是那個在滅魔之日就早該死去的那個假湮妃。
璃央捂著心口,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能依稀聽到幾個斷開的詞語。見那把短刀已經完全刺穿璃央的心口,重夙心中大駭,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即將她帶到了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