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終於忍不住在桌上拍了一掌,柳眉倒立喝道:“混賬東西!你可真是蠢到了家!你以為為娘我為什麼一天到晚讓你吃素?這不是因為離著迎親還有大半個月的日子,你再不吃少一點,只怕這肚子就要瞞不住人嗎?”
說完,又拉起女兒仔細看了看,越看越覺得不滿。“你看看你這腰身!本來就不怎麼顯細,再這麼大吃大喝下去,到時候進門就被那群姨娘們看出個端倪來,我看你到哪裡哭去!”
甑蓓被母親說的有些落不下臉來,重重的一屁股坐下,撅著嘴道:“娘!你都說了,我嫁進江家的門是他們高攀了。再說我是正室,那些個賤人不過都是奴婢。就算被她們看出來那又怎麼樣?難道我還怕她們不成?”
“你就是個豬腦子!真不知道我薛玉鳳怎麼會生了你這麼個糊塗蛋!你怎麼就不想想這其中的輕重厲害?先不說你那個情郎江重明天生就是個情種,他房裡的丫鬟那麼多,還在外面又挑了些進來,能夠在他身邊混個名分的女人,哪個是軟腳蝦?你是正房夫人又怎麼樣?未婚先孕,男女大防,光這一條,就足夠你以後在京城的貴婦圈子裡再也抬不起頭!到那時候,你跟那些個賤人又有什麼兩樣?”
薛玉鳳看來是被女人氣的夠嗆,一向精明的她,聽說下人來報,說八小姐今天派了流雲回去尹府的時候,也只是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帕,道:“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倒是甑蓓被母親罵的有些踹不過氣來,她有心轉移話題,便道:“娘,你說甑蕾這個小賤人怎麼忽然想起要送信回尹家了?她不是跟她那個舅舅早就沒來往了嗎?”
薛玉鳳氣狠狠的瞪她一眼,道:“那是因為你娘我聰明,故意找人傳了個假信,只說甑蕾她娘生前對長嫂多有怨懟,就連死了都不放心把嫁妝送回自己哥嫂手裡保管,而是請族長歸公立照看。哼哼,尹豐舉的那個娘們也就是個蠢貨,不然哪裡會這麼輕易上當的?”
“那今天甑蕾送信回去幹嗎?娘,那小蹄子那天差點把我打到小產,你可要為我出了這口惡氣!”
薛氏眉間一皺,搖頭道:“又胡亂說話!早跟你說了,別有事沒事去找那丫頭的麻煩。你現在有了身孕,偏偏還喜歡到處亂跑,萬一要是出了點什麼叉子,到時候那姓江的還認不認帳,只怕都不好說!”
甑蓓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眸中閃過一抹得色:“大夫都說了,我肚子裡的胎兒胎氣強健,肯定是個體格強壯的兒子!娘,你知道女兒生性活潑,這離成親沒多少日子了,你還是要拘著我,那肯定會把我憋壞的!”
☆、甑蓓的醜事(2)
薛玉鳳無奈的看著女兒搖了搖頭,她想了想,最後還是讓步道:“娘知道你性子好動,不過,這些日子裡,你可千萬不能再去招惹那個八丫頭了。你現在是待嫁之身,閨中清譽對你來說很重要,記住要在外人面前表現出善待弟妹。你放心,且讓她再蹦躂這些日子。不用多久,我就能讓她生不如死……嘿嘿嘿,到那時,她們姐弟兩就是我手裡的螞蟻,我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你還擔心這點小愁報不了麼?”
甑蓓聽的很是高興,可是她那腦瓜子一向不好使,便纏著母親問道:“可您不是才給她指了陳公子這門親事嗎?這麼好的門第,大家都說您對她不薄呢!我看她現在都快高興傻了,這樣子還怎麼讓她倒黴啊?”
薛玉鳳冷哼一聲,放下手裡的茶杯,兩手交錯著握成拳頭。
“不過是定親罷了!又不是立馬就有八抬大轎抬她進門。再說了,訂了親不也常有人因為婦德有虧被人退親的嗎?像陳府這樣的人家,巴著皇上這樣的親戚,這要是定了親又鬧退婚,以後,還有誰敢娶她進門?”
這回甑蓓總算不犯傻了,她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便拍手笑道:“我知道了!娘,您可真聰明!您太厲害了,難怪甑蕾她娘從來不是您的對手!”
薛玉鳳眼底露出一絲蔑視的目光,鼻子裡哼了一聲,嗤笑道:“她娘?那是個十足的蠢貨!嘴巴上不會討好婆婆,在家裡又管不住丈夫,表面上看著風光,骨子裡又膽怯的要命。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稱之為我的對手。倒是她那個姓宋的表妹,這些年以來在老爺心裡的分量越來越重。當年的事情她又興許知道幾分,說起來,這個賤人才是我當務之急要想辦法除掉的。”
母女倆說著說著,薛氏又招了外頭的丫鬟進來問最近宋姨娘的情況。甑蓓眼見母親多方謀略佈置,直到夜深了才卸妝上床休息,臨走時不由的暗暗撇嘴道:“等我進了江家的門,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姨娘侍妾全部打發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