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淡淡瞥了一眼:“不必了,妹妹好心,我心領了。但我並不喜歡焚香,瑤光殿中只放著新鮮的瓜果,聞著更為舒心。”
端妃略一尷尬,忙道:“是妹妹疏忽了姐姐的喜好,那……妹妹先告退了。”
語畢,端妃微微屈膝,扶著吉祥的手走了。
剪秋見端妃走遠,低低道:“端妃平白無事巴巴地送了什麼九勻千步香來,怕是沒安好心。”
朱宜修緊一緊玄狐雲肩:“你的意思是?”
“不知這九勻千步香裡有無麝香,聽說這東西,懷孕的女子最是沾染不得。”剪秋覷一眼朱宜修鎮靜自若的神色,輕輕道,“不過,即便端妃沒有這個心思,咱們也可以藉著這香生出一些事情來,若端妃失寵到底,也是好的。”
朱宜修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徐徐道:“你錯了,本宮懷著身孕,使用的東西都是本宮仔細留意過的,本宮沒有原因這樣信任端妃,對她送來的東西不加排查,除非有兩種解釋,一是本宮怠誤皇嗣,二是有意嫁禍端妃。太后那樣敏銳的眼色,怎會分不清楚?更何況齊正聲在外征戰,皇上也不會重罰端妃。”
朱宜修瞥一眼剪秋頗有些惴惴的神色,低低斥道:“你糊塗了!你以為本宮鬥倒了端妃就能給朱柔則警告麼?現在這宮裡,只能平安無恙,否則,皇上更會厭棄我與端妃。要生出事端,只能等朱柔則進宮,那樣才會晦氣!”
剪秋方才恍然大悟,舉袖擦一擦額上的冷汗:“是奴婢疏忽了。”
正說著,管笠握著一卷圖紙經過,見是朱宜修在此,慌忙行禮:“嫻妃娘娘安好!”
朱宜修點一點頭,叫了管笠起來,只靜靜目視與他,管笠會意,囑咐身側的隨從道:“你們先下去,鳳儀宮修繕之事,本官要與嫻妃娘娘奏稟。”
朱宜修微微笑道:“管大人確是聰慧。”
“那都是娘娘的提點與教導。”管笠陪著笑,緩緩展開圖紙道,“這鳳儀宮大修,需要兩個月的時間,各個宮室的平面與立面圖都在這裡,娘娘請細看。”
朱宜修點一點頭:“旁的我倒是看不懂,不過這金漆油彩的工序倒是懂一點,話說回來,物有相剋,亦有相合……”朱宜修緩緩移目於管笠探詢的眸光,“管大人,本宮不會難為你,你得了這樣大的差事,若出了什麼差錯,對你仕途也不利,但有個法子,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只需你費點心思……”
管笠忙道:“但憑娘娘吩咐,微臣無所不從!”
“你說什麼!”朱祈禎眉眼間皆是掩飾不住的震驚,“攝政王要除去齊正聲?”
孫傳宗亦是驚疑不定,壓低了聲音道:“陳正則,這話亂說可是要掉腦袋的!”
陳正則情急爭辯道:“朱將軍,孫將軍,這可是千真萬確啊!是攝政王與那江承宇在兵器大營暗中謀劃,意欲在圍攻金都之時,讓齊將軍命喪沙場啊!”
朱祈禎與孫傳宗對視一眼,低低問道:“你跟別人提起過麼?”
“沒有沒有!”陳正則連連擺手,“我當時嚇得三魂飛去兩魂半,一整夜都睡不著,這不趕緊來找你們了麼?”
見朱祈禎靜默不語,陳正則忙道:“朱將軍,咱們得想想法子救齊將軍啊!”
“救?”孫傳宗嗤的一笑,纖長的手指在桌案上“篤篤”一敲,“怎麼救?如何救?告訴齊正聲攝政王要殺他?齊正聲那樣直的性子,出不了第二日,你我的名單就會到了攝政王的案上,齊正聲還沒死,我們就死絕了!”
陳正則一怔,忙道:“我有辦法,我們可以散佈謠言,或許可以讓齊將軍提高警惕!實在不行,圍攻金都的時候,我們多點一支親兵,保護好齊將軍!”
孫傳宗頻頻搖頭:“造謠行不通,攝政王在各營都安排了自己的眼線與內應,順藤摸瓜,必定能發現造謠者。至於第二個方法,更是直接暴露了自己,齊將軍畢竟是朱雀營的總兵,跟我們玄武營毫不相干,哪有玄武營的人跑去朱雀營的道理?”
陳正則急道:“那就眼睜睜看著齊將軍白白受死麼?”
孫傳宗把眼睛一瞪:“他死,那是他的命!得罪了攝政王,就算你是順陳太妃的侄子又怎樣?他齊正聲的夫人還是太后的姐姐!”
陳正則一語噎住,轉向面若沉水的朱祈禎,懇切道:“朱將軍,我知道不能得罪攝政王,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啊!齊將軍犯過什麼錯,為什麼要他枉死?”
“齊正言已經革職回鄉了。”朱祈禎望著陳正則焦慮的面色,淡淡道,“攝政王容不下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