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蒙了太多的負擔,就像浸透了水的蒲公英,飛不起來了。”
“可我相信,水總有一天會幹。”雪竹道。
“是嗎?會幹嗎?”柳文悅轉過臉來問,而後笑笑,“來,我們幫它們飛起來好不好?”柳文悅捧起一捧花瓣,將它們放飛。
然而,花瓣雖然藉著風力暫時飛了起來,可過不了多久,便又跌回了地面上。柳文悅看著它們又回到原點,不禁惆悵。“雪竹雪蘭,幫我找個布袋還有鋤頭過來好嗎?”
“要這些幹什麼?”雪竹不解地問。
“葬花。”柳文悅突然想起了黛玉葬花,而後想到了去年的這個時候,她的姐姐柳玉英,也是在葬花。“花謝花飛飛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花開指頭,繁華明豔時,多少人贊詠欣賞。可是,當紅顏老去,香氣黯淡的時候,又有多少人去憐惜呢?“未若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滿目的落紅,無法像風那樣自由飛翔,與其將它們留在這裡任人踩踏,還不由讓她來安葬它們呢。她原本還曾嘲笑過柳玉英葬花,可是,現在她真的能體會到那種春殘花謝,相憐相惜的心情。“而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葬。”
“可是小姐,花瓣兒不斷的往下落,撿不完的。”雪竹勸道。
是啊,一片片花瓣,就像碎了的心一樣,即使能撿起來,也再不能夠完整。柳文悅望著滿眼的落紅,道:“算了。”她轉過身,繫了黃色絲帶的櫻樹便映入眼簾。那是柳元崇讓羅尹帶過來的。上面有四條黃絲帶,寄託了她的祝福。比較寬的一條是為了柳家上上下下,一條是為了柳元崇,一條是為了凌藍,還有一條比較新的,是柳文悅發現月皓還愛著她之後才繫上去的。
柳文悅猶豫了良久,終於把那條最新的絲帶解了下來。風吹過,那黃色的精靈便隨著風飛向空中。它飄搖的身體,彷彿在跟柳文悅揮手再見。
“不要……”柳文悅剛想去追,絲帶飄到湖面上空,最終晃晃悠悠的落到了水裡。她看著浸透了水的絲帶一點點下沉,目光裡無限的悵然。
“啊——”柳文悅正出神,卻不知被什麼人從後面突如其來的撞個正著,她一個趔趄還沒站穩,又被推倒在地。“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撞翻我們家小姐的藥!”
柳文悅抬起頭,推倒她的正是上官依依的婢女明月。而上官依依手裡端著一碗藥,藥灑出來一些,只剩下了半碗。
雪竹雪蘭兩人趕緊過來扶她。“小姐,沒事吧?”
“哎喲,原來是表嫂啊,對不起啊,我走得急,沒有看清是你,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呢。明月,還不趕緊給王妃娘娘賠罪?”上官依依嘴上道歉,臉上卻是幸災樂禍。
“不用了。不知者不罪。”柳文悅道。
“既然表嫂不怪罪,那我可就先走了。如嫣姐還等著我這碗藥呢。”上官依依眼裡透著笑意,給明月使了個眼色,主僕二人揚長而去。
“小姐,她們分明是故意的,太欺負人了!”雪蘭憤憤道。
“是啊,小姐,她們憑什麼啊?”雪竹也氣不過。
“算了。”柳文悅不是好欺負的,她只是懶得跟上官依依這種人計較而已。
雪蘭雪竹給柳文悅收拾衣服上沾染的塵土。“小姐,你流血了!”雪蘭趕緊拿出手絹給她擦。柳文悅方才以手撐地,被地上的石子磨破了手掌,雙手上有好幾處血痕。
“小姐,趕緊回去清洗包紮一下吧。”雪竹著急道,扶著柳文悅走。
“等等!”柳文悅停下,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片花瓣。花瓣一半仍舊鮮豔明麗,另一半卻成了黑色。上面有一股濃濃的藥味。“糟了!”柳文悅慌忙離去,雪蘭雪竹不明所以,只好在後面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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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卷 夏炎·雨疏風驟:第十章 葬花春殘(下)]
“如嫣姐,來,喝藥了。”上官依依端起藥遞給如嫣。
“勞煩依依你親自給我端藥,真是過意不去呢。”如嫣把手裡的藥放下,“不過,我現在胃裡難受,不想喝,先放著吧。”
“嫣姨娘,不'炫'舒'書'服'網'就更要喝藥啊,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更要珍惜自己的身子不是?”明月在一旁勸道。
“好吧。不過,藥涼了,小荷,你拿去熱一熱吧。”如嫣向小荷道。
“是。”小荷端了藥出去,正好遇見了趕到這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