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裡的血
許是白天被我嚇著了,此刻她蜷縮著身子卑微得跟在我的身後,不敢抬頭看我。
我也懶得管她,於是直奔北邊傅瑤的房間去了。
“啊……”
一聲驚天的慘叫從傅瑤的房間裡傳出來,在這夜裡格外突兀。
我嚇得一驚,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和蓓兒交換了一個顏色之後,又迅速的向著傅瑤的房間走去。
不由分說的一推門,正見到傅瑤滿臉是血趴在地上。
再向上看,只見景似畫手持著匕首坐在床邊,一臉的猙獰和陰狠,看著趴在地上的傅瑤冷冷的笑著。
對於我的到來,景似畫似乎沒有查覺。直到蓓兒召來的侍衛堵在了門口,景似畫才看了看站在侍衛前邊的我,然後仰天長笑。
侍衛已經到了,我自然不再怕她。
於是快步走到屋裡,扶起傅瑤審視著她的傷口。
原本清秀的臉上有一道寸長的傷口,因為傷口極深而皮肉都向外翻滾。
額頭上的汗如黃豆大小顆顆滴落,目光迷離唇色發白,那刺目的血紅和慘白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簡直觸目驚心。
“宣御醫,宣御醫!”
我對著門口已經嚇呆了的姑姑大喊著,那姑姑被我一叫倒還了魂,但卻沒有去宣御醫,反而嚇得屁滾尿流的一邊大叫一邊跑開了。
“我去宣御醫。”
關鍵時刻,還是要蓓兒挺身而出,對我一點頭,然後小跑著出了千秀殿。
這邊動靜如此之大,各屋的小主早被驚動了紛紛出來看熱鬧。
看到我抱著滿身鮮血的傅瑤都嚇得愣住了,一時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御醫院距離千秀殿不算完。
御醫趕到後將所有人都請出了屋外,然後在傅瑤的屋裡為她進行診治。
蓓兒搬了椅子給我坐,又升了個碳爐免得我凍著。
而我,縱然守著燃得正旺的碳爐仍然全身顫抖,回不過神來。
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後宮裡的血。
以命為注的賭博
第一次,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後宮裡的血。
這震撼遠遠超過了開陽殿那一把差點燒死我的大火。
我這才突然真正的明白了,所謂後宮的爭鬥,不只是言情小說或者電視劇裡的橋段,這是活生生的以命為注的賭博。
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各種小說裡女主角的好運氣,總能化險為夷的逃過一劫。
我不知道我何時會變成下一個傅瑤,更不知道下一把火燒起來的時候,我是否還有這樣的好運正好不在起火點。
“錦兒。”
一句錦兒,將我從無盡的惶恐中拉了出來。
我猛的起身回頭,正看見聞訊趕來的韜光。
他就好似我在黑夜中的一絲光明,讓我奮不顧身的拼命向他奔跑。
他張開懷抱牢牢的接住了奔向他的我,緊緊的擁片刻之後來始仔細的檢查著“怎麼全是血?傷在哪裡了?不是已經宣了御醫?御醫?”
我仍驚魂未定,此刻見到韜光更是把心中所有惶恐瞬間放大了無數倍,我只能一邊哭著一邊搖頭,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被韜光這麼一喊,原本在屋裡診治傅瑤的御醫一窩蜂的跑了出來,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請罪,唸唸有詞的說著什麼臣該死之類的。
韜光坐在了蓓兒原本為我準備的椅子上,牢牢的將我抱緊,然後把我滿是乾涸了的血漬的手拉了出來遞到御醫的眼前,冷著聲音說道:
“細細的檢查,若珍貴嬪有半分差池,朕就摘下你們這群庸醫的腦袋。”
其實,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韜光,冷峻得周身散發著不容抗拒的威嚴,明明沒有馬景濤式的咆哮,也震撼著每個人心底最深處的那根弦。
御醫很謹慎的替我把脈,片刻後向韜光回報著:“娘娘只是受了驚嚇,微臣幫娘娘開一貼安胎寧神的藥,服下便無事了。”
聽御醫這樣說,韜光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不能交給宗人府
聽御醫這樣說,韜光才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你呀,是存心想嚇死朕麼?”
不顧我身長的血漬蹭髒了他的龍袍,韜光把我緊緊的擁在懷裡安慰著。
哭過以後,心裡平靜了許多,我清了清喉嚨然後轉頭問向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