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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氏想了一想,委婉道:“有一種人,原就其心不正,見不得旁人比她好。心正的人,哪怕再身處逆境,一樣心存善念,其心原就不正的人,哪怕身處高位也有可怨尤之處,若是一時處於劣勢,恐心中萬般算計,輕則損人清名錢財或者壞人姻緣,重者害人性命也是有的。這種是若是一朝得勢,手上染血都平常。”
柳明月心中默默思忖一回,原來沈琦葉前世那般對她,司馬策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卻來源於她的內心。
她與自己雖然做了多年姐妹,恐怕心中無有一刻不是痛苦的。也許早被嫉妒矇蔽了她的雙眼,活著的每一刻都宛若身處地獄,反觀自己。除了在冷宮的那段日子及死時的慘烈,其餘時候視一切虛幻如真實,傻乎乎的活著,內心的幸福感幾乎填滿了她的一生。
回頭來看,誰更幸福,幾乎不言而喻。
再看今生,她當初攀附上司馬策,恐怕是宮中內外早已傳遍,太子妃體弱臥床,有不治之症,大有問鼎太子妃之望,這才不顧一切投身下去。
哪知道她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女,哪裡能夠逃得開司馬策有意編織的情網,到得最後便意亂情迷,昏招頻出不斷。
她進東宮之前便視太子妃如活死人,只當這樣的太子妃再無巴結的必要,尹素蕊惹她忌憚,她心中未嘗不曾嘲笑尹素蕊的愚蠢。
東宮兩位主子,她只當太子妃命不久矣,要討好自然只能討太子殿下的歡心。
況她從前只當太子對她情深意重,哪知道比較之下大失所望,原來她不過是太子眾多女人之中的一個,既不是最美的一個也不是最得寵的那一位……灰心喪志之下,士氣已到最低迷之時。
又遇上溫青蓉這樣酷烈的對頭,簡直是被逼進了死衚衕。
溫青蓉其人,身份背景都足以教她強橫,從小養成的性子,看誰不順眼,哪怕此人趴在地上替她提鞋,都會遭她厭棄。連姚黃也偷偷與柳明月訴苦:“良娣此人生成的虎狼之性,哪裡是想討好就能討好得了的?”
柳明月如今方明白,除非沈琦葉不是司馬策的女人,此生再無與溫青蓉搶男人的可能,她再巴結此女,也許能得溫青蓉一點好臉色,此時巴結卻比不巴結還要難堪。
不巴結,好歹還能留一二分尊嚴。
這便是萬氏分析,沈琦葉身處劣勢,尚有幾分理智之處。
長河落日,舟行千里,在緩緩前行的商船上,柳明月終於可以將前世恩怨情仇放下,輕鬆向前。
那些許久以來困繞她的人與事,此後與她毫無瓜葛,各走其路,福禍自擔。
她視萬氏如母,況萬氏視她如女,此前並無機會這般將婦人之術細細攤開來講,如今被困在船艙之中,又無夏溫氏前來打攪,萬氏更是悉心教導。
離開京城之前,已有一馮姓官家向溫毓欣提親,萬氏有意答應,只道丈夫在雲鄉任職,此事須得他同意。聽說地馮家已派人啟程往雲鄉而去,而萬氏早已修書一封,將自己打探得馮家之事盡數向丈夫講明。
如今眼瞧著溫毓欣與柳明月都做待嫁之身,她便有意引導兩女多知道些婦人中陰私之事。
這也是萬氏真心疼柳明月之故,拿她當親生女兒看待。
柳明月學到興起,在船艙裡遇上與眾表兄同行薛寒雲,眼神怪異的連溫友年這樣跳脫的人也感覺到了詭異之處——完全跟屠夫瞧見了砧板上的待宰羔羊一般的眼神。
他回頭看看薛寒雲的體格……與羔羊完全兩樣啊!
溫毓欣在旁掩嘴偷笑,猜這丫頭是想將自己親孃所授那些馭夫之術盡數用在薛寒雲身上吧?內心不由小小的同情了一下這位薛公子。
船行一十七日,除了每日飯點,溫氏與她們尚有幾句寒喧,其餘時間溫氏便窩在自家艙房閉門不出。
到得第十八日終於靠岸,岸邊前來接人的乃是柳明月大舅溫時的長子溫友政,年約二十七八,模樣平常,瞧著極是和氣。
家下僕人將行李搬上馬車,萬氏與溫氏上了一輛馬車,溫毓欣與柳明月姐妹倆上了另一輛馬車,其餘眾男幾人分坐兩輛馬車,往慈安鎮而去。
江北溫家,世居慈安鎮。
鎮上以溫家人居多,柳明月外祖父其實是溫家嫡支長三房。溫家嫡支三房佔地面積闊大,長房居於主院,長二房長三房皆居於主院兩旁相連的大宅,雖然當年的溫老太爺過世之後三房已分家,便是宅子雖是祖宅,事實上也只是連在一起,卻是各有出入的大門,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