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日 應酬,極不合司馬瑜 脾性,他每每回到京中府邸,便暴躁不已。
新帝如何,薛寒雲肚裡已有計量,聽得鹹富這話,見得司馬瑜笑起來還是 團孩子氣,卻已知防備帝心,心中暗歎,皇室宗親皆不好當,又道:“莫非謝弘在上面?”
司馬瑜驚奇:“ 怎 知道?”。
薛寒雲輕笑:“他最是胡鬧, 且別跟著他學。”。
這小子雖然被羅老將軍府上眾位師兄師姐收拾過,三不五時還要在外面胭脂陣裡走上 遭,如今來了這麼多表兄弟們,他若極力招待起來,不知道得玩多少花樣兒。
薛寒雲雖未參加過這些公候小爺們 宴席,卻早有耳聞。
司馬瑜在他面前原是想裝 老辣些 ,這會見他 副平常之態,這才坐 離他遠了些,皺著眉頭 疊聲要茶水,“這位謝表兄聽說與薛兄師出同門?”。
他原想著與薛寒雲同門 ,就算差也差不到哪裡去,尋個機會好與謝弘比試比試,只是見謝弘那副紈絝作派,便先倒了胃口,還未提起過這事。
薛寒雲深知司馬瑜這愛武成痴 性子,連忙勸他:“謝師弟拜師,乃是昭陽公主前去求了羅老將軍 ,老將軍推脫不過,這才收了他……卻不比別 師兄弟們,是自小就跟著老將軍習武 ……”
司馬瑜這才收起了欲同謝弘比武 念頭,卻又對旁人倍感興趣:“薛兄那幫師兄弟們如何?”要是尋個機會比上 回才好。
薛寒雲知他天性好武,想了個主意,便道:“林先生住在京郊,又是當世大儒,與皇家王爺公主們也有幾分交情,不如請蜀王帶著世子去先生書齋跑上兩趟,待 那幫師兄弟們有空了,便帶了他們過去,偶遇之下,比試 二也是極為正常之事。”
司馬瑜連連道:“使得使得,這個主意極好。”。
二人正說著,已聽得外面有人喧譁:“瑜表弟……瑜表弟……”小二在外面阻攔,都未曾攔住,謝弘已闖了進來:“可是表弟在這房裡藏了什麼美人不成,離席這半日還未回……”猛然抬頭,瞧見薛寒雲那張冰霜砌雪 面孔來,酒意頓散。
——他這是在師兄手底下吃 虧多了,學乖了。。
“薛……薛師兄……”。
謝弘這次是真恨自己這張嘴,無緣無故將薛師兄比作了美人……回頭說不定又逃不了 頓好打。
昭陽公主原本寵愛這幼子是出了名 ,只是自第 次謝弘 臉青腫 從羅將軍府上回來, 氣急敗壞要去尋羅老將軍算帳,好生生 個孩兒送了去,回來卻成了個豬頭模樣,這哪裡是去學武?分明是上門討打去了!。
哪知道向來敦厚好氣性 駙馬謝長安卻發了好大 頓脾氣:“當初是 要將兒子送去學武,如今磕了碰了,便要上門去尋老將軍 不是,當學武是喝酒取樂?不帶回 身傷難道要帶回 身脂粉香?”。
昭陽公主人雖跋扈,與駙馬卻多年夫妻,著實恩愛。
謝長安人生 儒雅俊美,自與公主成親,便 心 意,從不曾如宜安公主家 程駙馬偷納小星,在外蓄養美婢,又或者成安公主府上 周駙馬,在公主府上沒有機會拈花惹草,在外 風流帳卻也不少。
宜安公主與成安公主就算知道了,鬧上 鬧,或砸了外面 伶人館,或將小星毒打 頓轉賣,但京中唯獨不缺美人,舊 去了仍有新 ,晚香去了另有紅玉,這種事情總是打殺不盡 。好歹這兩位駙馬也知機,不曾將外面 人帶到府裡來,進了府也是規規矩矩 ,有時候這兩位公主便也只能睜 隻眼閉 隻眼了。
為此,昭陽公主對謝駙馬倒有原來 六七分敬重到了十分。
本是天之驕女,與駙馬謝長安關起門來,卻仍如尋常夫妻 般和樂。
如今見得駙馬發脾氣,摸著謝弘腦門上 青紫,不由放聲大哭:“哪個沒天良 黑心種子,將 弘哥兒打成了這般模樣?明明說好了去學武,哪有這樣學武 道理?別武沒學好,倒弄出 身傷病來。”
謝長安早對謝弘看不順眼,若不是礙於夫妻情義,每每要教訓謝弘,都被昭陽公主攔著,他早將謝弘狠揍 頓了。如今在羅老將軍府上捱了打,他反倒稱意,恨不得拍手稱快:“往日 總護著這孽障,縱 他無法無天。以後但凡他從將軍府上帶傷回來, 律不予追究!不然,說出去 還覺得丟人!”。
既然駙馬如此堅持,況謝弘自己也不覺得什麼。他進了將軍府,見得眾兄弟皆捱揍,不獨他 個,有時候比試完了,大家都成了豬頭,反生出 種同甘共苦 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