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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誰都可以,但是,惟獨你不可以……
一隻有力的手突然拽著我的手臂,我回頭,卻見鄴飛白眼裡狂風大作:“因為千湄?”
我冷冷掃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想掙開他的手。
他卻抓地更緊了:“還是因為易揚!”他眼裡風霜更甚,摧木折朽。
我冷笑:“你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就是因為易揚!”
突然狂風成霧靄,萬物成灰燼,鄴飛白幾乎都沒站穩,我乘機掙脫開他的手。
背對他,步履僵硬,我離開,一步又一步。
鄴飛白沒再來挽留我。
又有什麼可以挽留此時的二人?
一步又一步,我慢慢遠離;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再也無法回頭;一步又一步,心裡在下著瓢潑大雨;一步又一步,跨出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一步又一步,我慢慢遠離,遠離心中所愛;一步又一步,一步一步的生離死別,一步一步的天人永隔。
汀蘭看我出來,連忙過來扶著魂不守舍的我,我混混沌沌地又上了軟轎,忍不住又向來路張望,卻見楊柳依依,枝條弄影,晚風過處,哪裡還有當時的兩人?
我得到了答案,卻得不到結果。
彼時的相愛卻難填此刻的溝壑。
也許就在明天,我們就會在戰場上重逢,所以不如讓你遺忘,然後你便釋懷,再也不記得我有個名字叫“清清”……
那時風清雲淡,是誰和誰的萍水相逢:“姑娘你醒了?”……
轎子慢慢行進,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甚至,連那些已經發生過的,都煙消雲散……
行至天顏殿,卻見月影橫斜出站著一個百無聊賴的人影。看著轎來,“蹭”地竄了過來,天下再無人能與之比快。的91
小鐺大聲嘟囔著:“你又跑天測殿去了?這麼晚了才回來!”
汀蘭一邊扶我下來一邊斥責著說:“大膽,對聖女怎可如此無禮!”
看小鐺猛地跳起來一副要大吵一場的架勢,我連忙說:“汀蘭,你才無禮!這畢竟是客人。”
小鐺聽聞,便得意洋洋地笑開:“聽到沒,黃毛丫頭,還不給小爺道歉!”
汀蘭吃了個悶,卻不說話,只嘟著嘴打了個千,就去停轎子去了。
“你在等我?”我轉過頭,看著小鐺。
“這不明知故問嗎!”小鐺老大的怨氣,“我等了老半天了,你卻還不回來!又在天測殿?”
我微微一怔,卻避而不答:“你找我何事?”一臉倦容,意思很明顯,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我心裡實在亂地緊,暗暗下了逐客令。
不過小鐺並不在意,他從懷裡掏了個方盒出來:“這是黃陵宮宮主的獨門寶藥‘軟玉溫香’,是續骨生肌,活血祛痛的靈藥,聽說對你的身子有好處,我好不容易跟那個摳門宮主贏來的,你記得要用哦!”
不由分說,他直直塞到我懷裡來。
我愣愣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手中的這個方盒。
“怎麼啦?”小鐺看我直呆呆的不說話,調侃道:“該不是我送你的小玩意,你就感動成這樣吧。”
我回過神來,把方盒遞了出去,“謝謝,可是……我不能收。”
“怎麼不能收!我專門給你的弄來的呢!”小鐺又把方盒塞了回來。
“我……”我覺得喉嚨乾涸,吐字艱難,“我並不值得你這麼做的。”
小鐺翻了個白眼:“值得!你要是一不小心先成仙而去了,那誰還我的銀子!”
我低下頭,心裡翻了五味瓶,也許明天再見他,就已然是勢不兩立了,還銀子?這黃陵宮宮主的獨門寶藥就比那銀子多了不知多少倍!
“小鐺……”我聲若蚊蟲,不知他聽清沒有,“何必呢,何必呢……”
“嘿嘿,”小鐺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你要是感謝我不如親我一下如何?”
我一呆。
小鐺機不可失,冒過來在我臉上啄了一下。
“小鐺——”我想叫住他,可是那小子的腳力實在太恐怖了,一眨眼人就不見了。
我低頭,卻見那個方盒還安安靜靜躺在我懷中。
離鐺啊離鐺……
回到臥房,收拾妥當後汀蘭便早早退了出去,聰慧如她,自然可以猜得出我此時心情有多糟糕。
輾轉反側,無論如何也無法入眠。索性,我披了件衣服推門出了房來。
月朗星稀,庭院裡明暗交錯,萬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