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想起容輝來,假裝沉下臉來,直言吩咐:“傳我的話,讓藥房的李容輝去服侍!”
瀟娟最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戲弄這一對人,總覺得他們愛裝大人。眼下見她又故作鎮定,更忍不住好笑。於是主動請纓,喜滋滋地去了藥房。日過中天,已是下午。她又看了看鞋面裙角,見還乾淨,才進門招呼容輝:“小師侄,師叔進來,還不端茶!”
容輝和萬榮值班,正在包裝紅糖,忽聽她的聲音,頭都大了。“這丫頭還真不認生!”他不由腹誹:“我只是個打雜的,又沒拜師,算是你哪門子師侄!”也不示弱,給她倒了杯涼茶,又擱了兩勺白糖,恭恭敬敬地遞給她:“師叔,您慢用!”
白糖味甘、性平,能解暑生津,滋陰調味,舒緩肝氣。大人們碰到小兒厭食,就常喂些白糖水。萬榮看戲不怕臺高,忍不住掩面輕笑。瀟娟被他當作小孩,不由嗔怪:“少貧嘴,隨我來!”轉身就走。
容輝哈哈大笑:“師叔,這可是上好的白砂糖,不光能降火氣,還能除口臭呢!”說著追了出去。
瀟娟給容輝帶路,過“太始門”時,一個神色肅然,目不斜視。一個仰頭望天,顧左右而言他。瀟月在一旁看得分明,待容輝走遠又問瀟璇:“你們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瀟璇十分不屑,懶洋洋地說:“不過是他看我不順眼,我看他不順眼罷了!”
“人家這不是好好地去了無量閣嗎?”瀟月為她圓場:“哪裡有半點不恭,你怎麼就看不順眼?”
“哼,翅膀硬了,想飛唄!”瀟璇更沒好氣,隨口比喻:“那叫得好聽的鳥,都是軟翅膀的。那展翅高飛的鳥,可從來不叫!”
“那又會叫有能飛的鳥,只有鳳凰了吧!”瀟月忍俊不禁,拿她打趣:“你的功夫不是挺好嗎?也傳給我吧,興許我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哎——”瀟璇搖頭輕嘆:“我何曾不想,可惜你們不是那塊料!”
“去—,誰稀罕!”瀟月抬手推她,姐妹倆輕聲細語,沒過一會兒,瀟娟領著容輝回了。
午休時分,唱經的道士各自回去,只有兩個三等執事看守法壇。廳室幽幽,只有他們四人。瀟璇正襟危坐,吩咐瀟月:“放下簾子,讓他在簾外回話。”瀟月暗歎一聲,拉下竹簾。瀟娟又撩簾進來,只留下容輝一個。
“她們是妙齡少女,隔簾問答,也無可厚非!”容輝自我安慰,作揖行禮:“姑娘們納福!”又說起一路見聞:“兩位御醫,一個叫周寶密,一個叫吳載言……”
天家的身體關乎社稷興衰,御醫所往,必有內侍隨行。就是怕洩露了隻言片語,對君上不利。瀟娟到“無量閣”時,兩位御醫要進屋診病,趙長老意欲跟隨,卻被兩名內侍擋駕在外,幾人正在分辨。
瀟娟上去見禮:“兩位公公辛苦了!”趁機引薦容輝:“他是藥房執事,就讓他進去服侍吧!”
內侍們長在宮廷,更熟悉人情世故。一路跟來,猜到了山中形勢,卻無意攙和:“若讓趙長老進去,他們少不得討論病情。若借題發揮,洩露出什麼,自己可擔待不起!”這時見容輝出來解圍,就勸趙長老:“長老是神仙中人,不值得攙這黴氣。雜家看這位小哥白白淨淨,正好進去磨墨!”
趙長老看了瀟娟一眼,拂袖退開,又吩咐容輝:“你去吧,好好服侍!”
容輝頭一次碰到內監,只聞到一股丁香,也不敢多看,低著頭隨內侍走進堂屋,穿過正廳,轉到西次間,明清真人正躺在軟踏上,兩個御醫在給他會診。一個在凝神把脈,一個在按摩推拿,旁邊還站著兩名內侍。
屋裡落針可聞,容輝不敢驚擾,在竹簾外深施一揖,撇眼見茶几上放著筆墨紙硯,就主動上去磨墨。過了片刻,簾內傳出輕輕的鼾聲,“明清真人”竟睡著了。
兩位御醫撩簾出來,悄聲開出藥方。內侍在旁看著,由容輝筆錄。他的字無間無架,一看就沒練過。三名內侍互視一眼,更加放心,兩名御醫卻看得不住搖頭。周寶密正色囑咐:“這病發於陽生時節,只能靜養,切記少思、少念、少欲、少事、少語、少笑、少愁、少樂、少喜、少怒、少好、少惡。若中秋前能斷根,病就能好。遲了陰陽更替,就經不住了!”
《小有經》雲:“多思則神殆,多念則志散,多欲則損志,多事則形疲,多語則氣爭,多笑則傷髒,多愁則心懾,多樂則意溢,多喜則忘錯昏亂,多怒則百脈不定,多好則專迷不治,多惡則憔煎無歡。此十二多不除,喪生之本也。無多者,幾乎真人大計。”內侍們常居深宮,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