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梅等十二種花名。山谷和暖,正值水仙花開。鮮葉如翡,雪瓣金蕊。迎風舞動,清香盈盈。
容輝走馬觀花,在東院隨意溜達。見佈置雖異,卻無不典雅別緻。少年人為數不少,或是三五成群,四處串訪。或是信步悠悠,隨心漫步,當真是處修仙訪道的所在。
他步履艱難,走走停停,才轉過大半東院,忽聽三聲鐘鳴,刀客“午時”。擔心誤了午飯,又折返東廂。繞過假山,轉到上屋,卻見瀟璇站在房前。
克絲束髮,挽著隨雲斜髻。身穿青羅深衣,腰繫雲紋大帶。玉墜掛穗,褶裙翩揚。手拎包袱,輕倚廊柱。風姿綽約,不可方物。
容輝滿心歡喜,上前招呼“阿姐”進屋,又挺起胸膛,向瀟璇展示新衣。瀟璇坐到桌前端瞧,見長短正好,只樂到心裡,隨手解開包袱,托出一隻青瓷香爐,和一隻長頸瓷瓶。
容輝拿起瓷瓶輕搖,瓶中珠丸相擊,唰唰作響,竟是丹丸。他挑眉輕疑:“什麼藥,給我的?”
“理氣丸。”瀟璇揭開瓶塞,倒出三粒蜜丸,託給容輝:“身上不自在還到處顯擺,快吃了!以後飯前三粒,再靜坐兩刻鐘,兩日就好。”又摸出一包丁香,擺好香爐,拿紙煤子點著,霎時間幽香四溢。
容輝被道破心思,只好訕笑著接過蜜丸,仰頭吞下,只覺口中甘苦,身體似被一股涼氣侵襲,忽然舒爽輕靈,似要羽化乘風。深吸一口氣,更覺心寧神靜,頭腦清明,於是正色問起入門的詳細情由。
瀟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相談半晌,容輝又不住嘆息:“新弟子考核,當真很難?”
瀟璇知道得多,所以講得多,不料嚇到了容輝,只好改口嗔怪:“進學不也得考試麼……你不必憂心,男孩兒只要毅力。至於女孩兒,另有標準。兩月後較技,卻著實不易。只有表現優異,才有機會研習上乘武學。而你一點拳腳不會,就別指望讓名師看中了!乖乖學些普通拳腳,兵刃功夫吧!”言語慎重,是想激勵容輝積極進取。
容輝不以為意:“那阿姐定能幫我開個‘後門’!”
瀟璇瞪眼輕淬:“呸,好沒出息!你若在山上修煉時略有小成,還有機會拜入名師門下。若是修為和資質實在平凡,也只能被派到各地,經營庶務了!”
容輝覺得殺人不如救人,點頭贊同:“我若能進到‘醫館’研習醫術,倒求之不得。一來繼承家學,二則也能常見到阿姐,沒準還能給阿姐療傷治病呢!”心中卻想:“性命關天,到時都得巴結我。讓他們一人留下一手功夫,還有賺的!”
瀟璇瞪眼嗔他:“去—,少貧嘴。我功夫不差,一般的江湖宵小,我還不瞧在眼裡。基礎訓練後,我親自傳你些真本事。”
容輝本以為她要託人“開後門”,不料是“開小灶”,欣喜直上眉梢:“那好得很!”轉念又問:“那功夫難不難學?”
“好不出息,還沒學就挑三揀四!”瀟璇更沒好氣:“難不難,我說不準。要想學成,除要刻苦專心,更需機緣,就不知你有沒有這個造化,還是先練好基本功要緊!”又說了些門中忌諱,見到了開飯時間,才告辭離開。
容輝按時服藥,靜養三日,已是身心舒爽,疲勞全消。到了十月二十,日方平旦,管事突然來喊:“時辰到了,都起來!”“起晚了的,直接下山!”……
山上寒冷,棉絮又薄。容輝蜷縮被中,睡得迷迷糊糊。噪音入耳,一驚即醒,匆忙穿衣,隨眾人出了“太極門“,直往練武場去。
屋外燭火方滅,弦月高懸。寒風徹骨,流雲浮動。眾少年披星戴月,魚貫跟隨,衣袂風帶,咧咧作響。容輝腹中空虛,才慢跑到廣場,已受不了寒風擊面,腦中脹痛,氣喘吁吁,又暗暗後悔:“早知道不讓吃早飯,昨晚就該多吃點……”
考核歸“號房”負責,五名錦衣中年已等在廣場中央。首座周瀟寧待眾弟子細細索索,排好對列,才踏出一步,朗聲說:“習武之人要想略窺門徑,無不毅力超然,十年磨一劍。有的人習武十年,能登峰造極。而有的人在江湖上奔波十年,仍只初窺門徑。其中差異,還需你們自己體味。現在考驗你們的毅力,你們必須在太陽中天前繞山一圈,然後回到場上。中途放棄,或未能按時返回者,均不合格!”
說話間日出東方,金芒萬丈。鳥鳴啾啾,生氣勃勃。周瀟寧眼前一亮,深吸一口氣,揮手發令:“開始!”語聲不大,卻振奮人心。眾弟子爭先恐後,跑離廣場。
山中要地聚在中軸線上,住處間隔較大,零星般散落山中,佔地極廣。眾人繞山一圈,不過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