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心裡一抖,轉頭對琉璃道,“都是你好一副蛇蠍心腸,竟挑唆著阿爺做這種事情”
琉璃抬頭剛想說話,裴行儉已輕輕把她拉到了身後,看著珊瑚,笑得比春風還要柔和幾分,“姨妹此言何意?”
珊瑚怔了怔,看見他一臉微笑,彷彿剛才那漠然到令人膽寒的眼神只不過是自己的錯覺,膽子頓時就大了,“我家的事情,要你來管?我阿爺好好的要娶什麼繼室?你若想用這種法子來替她報仇,我告訴你,你打錯了主意也不看看我和阿孃會不會答應”
裴行儉驚訝的挑起了眉頭,“此話更難解了,我為何要替琉璃報仇,你們難不成還有仇?”
珊瑚冷笑道,“你裝什麼糊塗,我母親不過是她病傻了的時候關了她一年,省的她出來丟人,又不曾打罵了趕將出去,她便記恨到如今……”
庫狄延忠聽見外面吵嚷,忙趕了出來,正聽見這話,忙怒喝了一聲,“你胡說什麼,還不滾回去”
裴行儉點頭道,“竟還有這事?”回頭對庫狄延忠嘆道,“丈人,小婿原以為這家中妾室主持只是名聲不好,真真是沒想到還會有這般不慈之事……”
庫狄延忠臉色頓時就白了,珊瑚聽裴行儉又提此事,更是怒不可遏,“妾室又如何?我阿孃不是把這家管得好好的,比正室哪點差了?要你挑唆著我阿爺娶什麼勞什子正室來禍害這個家”
西廂房門一開,曹氏也滿臉是淚的走了出來,拉著珊瑚道,“誰讓你這傻孩子胡說的,你阿孃便是操碎了這心又如何?你阿爺如今只想著要做官,還管我們死活你那姊姊如今嫁了官人,大概不弄個正頭娘子來磨死我是絕不會幹休的”
庫狄延忠跺腳道,“你們還胡說”
裴行儉疑惑的看著這母女倆,“姨妹和庶母的話實在難解,難不成你們竟覺得,娶個正室不過是用來禍害家宅、折磨妾婢的?”
珊瑚不假思索的脫口道,“正是”
曹氏先是一怔,隨即醒悟到有些不對,剛要開口,裴行儉已點頭道,“姨妹今日這般振聾發聵的高見,想必大長公主與世子夫人定然是樂於聽到的,裴某受教了,這就告退”
此言一出,珊瑚再是遲鈍也猛地醒悟了過來,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尖叫道,“你冤枉我你敢去胡說?”
裴行儉點頭微笑,“裴某當真不敢,決計不敢……有所隱瞞。”說完回頭牽了琉璃的手,緩步便往外走。
庫狄延忠臉色變了幾變,忙趕上幾步笑道,“守約留步,小孩子亂說,哪裡當得真,這話傳將出去,於大娘名聲上也須不好聽。”
琉璃本來一直沉默,聽到此話,不由停步回頭微笑道,“阿爺不必替琉璃操心,女兒又不是給人當妾室的,傳不傳的倒也沒什麼相干。”
庫狄延忠一愣,說不出話來,曹氏臉上顏色白紅交加,突然衝過來,跪下就要磕頭,裴行儉立時拉著琉璃退到了庫狄延忠的身後。曹氏只得轉頭向庫狄延忠哭道,“過往之事都是我的錯,大郎你就讓琉璃放過珊瑚吧,日後讓我如何做牛做馬都成,只求裴郎君嘴下留情,珊瑚以後再也不敢對琉璃無禮了,若敢再有一分冒犯,就讓我們母女永世不得超生。”說著連連磕頭。
珊瑚見母親竟然下跪磕頭,滿臉漲紅的衝了過來,拼命拉拽母親,曹氏也拉她,“快跪下給你姊姊賠罪求她大人大量饒過你……”
庫狄延忠已是頭大如鬥,跳腳道,“夠了你們把她們拉起來,拖回房去,不許再出來”
阿葉和家中另兩個僕婦早在一邊探頭探腦,見庫狄延忠指著自己這聲喊,忙趕了過來,兩個人架起曹氏,一個拉了珊瑚,一直拽回了房去,咣的關上了房門。
庫狄延忠捂著頭,喘了幾口粗氣,臉上才重新堆上了笑容,回頭道,“守約,你看今日之事……”
裴行儉誠懇的看著庫狄延忠,“若是庶母與姨妹真心能改,今日之事,小婿必然不會告知大長公主與世子夫人,只是,丈人,今日姨妹所言庶母將大娘關於幽室一年,莫說小婿,便是兵部諸位官吏只怕都不曾聽說過此等駭人聽聞之事,若是家中再這般亂下去,這些怕是遲早會被翻出來讓上峰知曉。”
庫狄延忠呆呆的聽著,突然醒悟過來,忙不迭的點頭道,“賢婿所言不錯,這家中絕不能如此下去我也不敢高求,只要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即可,斗膽請賢婿託人留意一二。”
裴行儉微笑著欠了欠身,“此事重大,裴某不敢領命,定會請有德望之長輩出面為丈人留心。”
琉璃側頭看著他那張無懈可擊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