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一搖,手柄處那一抹紅色如意絲帶便搖曳起來,一晃一晃的,好似一朵小紅蓮盪漾在嫣柔的眼底。

“可不是麼?連我都能看出來,姓顧的心思全在歆月身上,可偏偏這白姑娘這麼一個大活人居然一頭栽進去出不來!”

嫣柔想了想,心中最後默然。

多半是這姓顧的需要在明月樓安插一兩個耳目,這便勾上了這個白漣。

也不知道他許了她什麼好處,竟然能讓那白姑娘對她一片痴迷。

正想著,旁邊的樓清風忽然笑起來,聲音卻是微微啞的:“要我說,像我們這樣的人,那才是真正的麻煩。在這個樓裡是這些人的麻煩,將來出了局子,入了哪位爺的青眼,就又成了另一些夫人少奶奶們的麻煩。明年開春便是選花大會,真若到那時,這些人還不個個都看對方是肉中刺眼中釘的?稍稍出挑一些,便是頂人家心口刺人家眼睛,唉,說到底,到哪兒都是一樣的命,擺脫不了這樣的命局,有甚奈何的?”。

物傷其類(2)

這話說的嫣柔心中又是一悶,人啊,千般爭鬥廝殺,原不過都是些物傷其類。

這些個人,明明都是人家養在籠子裡觀賞把玩的金絲雀兒,仗著羽翼美豔,就自覺外面的世界都是屬於自己的。費盡心思去爭去搶,把別人弄下去,好讓自己上位。

說是聰明,其實也說不清到底是聰明還是傻來著。

兩人一路走著,嫣柔漸漸沉默下來。夜色茫茫裡看向四周隱沒於黑暗中的亭臺樓閣,只覺得黑壓壓一片,卻有那些猙獰的獸首蹲臥於房梁之上,目光森冷。

樓清風和嫣柔二人攜手一路閒談,到了院子裡方告辭了各自家去。

從這以後,嫣柔便與樓清風開始面和心不合的態勢,只在人前,還是如從前一般無二而已。

卻說這邊的顧玉鳴正在薛夫人的屋裡坐著,他原是坐家裡的馬車而來,此時便仍舊往前院坐轎。

一時喝罷了茶,見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辭去。因極常走動,薛夫人便只吩咐白漣打了燈籠引他去前門。

白漣心中有氣,因此不甚理人。顧玉鳴知道原委,卻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白漣姑娘更因此更氣。兩個人一路走著,高牆之下只聽到窸窣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及遠。

眼看一條火巷就要走完,顧玉鳴忽然轉回頭去。左側一棟繡樓上,卻看著二樓上一盞燈火彷彿得了號令一般無聲而滅。

白漣胸口狠狠一痛——不用回頭她也知道,那裡必是哪個姑娘所住的房間。

說到底顧玉鳴這人花心無常,她也不是心中沒數,只是一個情字矇蔽了眼,巴巴的只要能看著他的人,哪怕一顆心裡喜憂參半,甚至是愛恨交織,她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一路走來,心裡那個翻滾煎熬啊!白漣手中的燈籠把柄一時火燙,一時冰冷。

眼見就要到了前院門口,那燈籠的黃光也變得越來越巨大,大得看似就要墜落。

風流浪子

白漣心中又痛又氣,她用力咬住唇,含著眼眶裡滴溜溜轉圈的淚珠子,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可夜風呼呼作響,掠過臉側耳旁,薄薄的暖香風裡竟然還帶了嚶嚶的低泣。

“是誰?”白漣有心停一停腳與顧玉鳴說一說滿心的酸楚,正愁無託詞呢!當下心頭突突直跳,立馬轉過身來問:“誰在那邊哭呢?”。

這一轉身,腳下卻是刻意的虛浮無力,身子一側,便剛好落進那人的懷裡,只聽一聲沉悶的哼聲,遠處低低的哭聲戛然而止,四周只剩一片寂靜。

黑樾樾的門洞反射著燈籠的暖黃微光,遠近一折射,變成幽深混沌的一團。白漣白皙如玉的脖頸,在顧玉鳴的愛撫之下發出陣陣扣人心絃的嗚咽輕聲。

他幾乎貼著她的脖頸低聲道:“你方才說話的樣子,讓我想起一個人。”

白姑娘那心都要跳將出喉嚨口來,按捺住狂亂,連忙把臉一偏,不慌不忙躲過去。

一雙明眸滴出玉露來似的,一刀刀來回割著眼前這個狠心郎。最後是白了顧玉鳴一眼,終究沒忍住,問道:“誰?”

“這個人麼——”顧玉鳴雙眉一挑:“是我夢裡常常見著的人。你說她是誰?”

白姑娘眼睛睜大了一圈,陡然抬頭,瞳仁裡光芒閃動像是含著無數星子,動一動就要飛濺出來。

顧玉鳴心中一激,伸手去尋她的手。

“啪”的一下,卻被打掉了。

白姑娘別過頭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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