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軟。白玲看她臉色蒼白,用力扶掖住她:“格格?”
“將這個拿出去,交給外面候著的人。”高芸嫣來不及拭去頭上冒出的冷汗,將包裹給了白玲:“拿好,別摔了。”
白玲緊咬著嘴唇不忍看高芸嫣戰慄著的眼神,驚惶無措還不敢對著別人。眸眼間泛起一絲水霧,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得人心酸。
墨菊很快回到寶音身邊:“主子,您可要下來疏散疏散?”
“嗯,腰有些酸了。扶著到前面院子裡走走,只怕今兒不熱。”寶音沒穿宮鞋,自從懷孕以來就蠲了這個了。要是有絲毫的損傷可是誰也擔待不起的事情。
從高芸嫣身邊走過,目光從她臉上劃過。很快收回自己的眼鋒:“格格,下去預備午膳。對了,先時我看見他們進的野雞崽子不錯。等會兒熬點湯,只怕我還克化的動。”
“嗻。”高芸嫣趕緊答應了,生怕讓富察氏覺察出她有絲毫的不悅。
白玲將東西交給人後,看見墨菊扶著富察氏出了寢殿卻沒看見高芸嫣出來。心裡為免生疑,忖度伴著遲疑進了富察氏的寢宮。才進去就看見高芸嫣幾乎是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格格,主子?”
“啊?”高芸嫣良久方才回過心神:“怎麼了?”
“好些不曾?”白玲上前扶住她:“臉色好差,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
“先去膳房給福晉傳膳,要不等會兒耽擱了福晉的午膳。”高芸嫣腳下乏力,在一旁錦墩上坐下:“我倒是不妨事,就是身子發虛。”
白玲這才發覺高芸嫣的手幾乎跟寒冰一個溫度,握在手裡不由打了個寒噤:“主子,奴才扶著您回去歇著。好好的,這是怎麼了。”
“後脊樑一陣陣發冷,不知道是怎麼了。”眼前一陣陣發黑,卻不得不支撐著起身。這畢竟是弘曆和富察寶音的寢宮,自己坐在這兒不合適。倘或等會兒被她瞧見了,又不知會有什麼說辭在等著自己。
“奴才先扶著您回去,傳膳的事兒等會兒再說。”白玲自作主張地扶起高芸嫣:“等會兒要是病了,阿哥回來問起來只怕誰也說不清楚怎麼回事。”
高芸嫣還想拒絕,心思卻是說什麼都轉不回來只好作罷。幾乎是用全部力氣都搭在白玲身上,整個人軟綿綿的回了自己住的側殿。
墨菊扶著寶音在乾西五所前面的毓慶宮花園裡散步,綠葉成蔭絲毫覺察不出暑熱。粘杆處的差使做得很不錯,樹上惱人的知了都被驅趕的乾乾淨淨。
“高氏回去了?”富察寶音走了幾步就懶怠動了,墨菊趕緊用手帕子墊在石几上扶著她坐下。
“是,剛剛紫堇來回話。格格已經回自己側殿去了。”墨菊站在一旁給她打扇:“奴才剛才扶著格格的時候,覺著她後脊樑都汗透了。”
寶音噙來了一塊榧子口齒生津:“過會兒傳太醫過來,給她瞧瞧。”
“福晉,是不是告訴太醫去給皇后主子請脈的時候順嘴說出去?”墨菊低聲問道。
“你看著辦吧,我累得慌。”寶音淡淡一笑:“說話的時候仔細些,雖說是個格格到底還是阿哥身邊的人。”
“奴才記下了。”墨菊笑著請了個蹲安:“奴才給格格宣太醫去。”
嫻雅閒著無事,便坐在杏花春館外的湖邊手裡拿著剛畫好的最新式樣的花樣子做針線。夏末的微風鏡面般的湖水上吹起陣陣漣漪,幾條認人的鮮紅色錦鯉時不時游到湖邊。
“知道你一定在這兒。”弘晝被皇上差出去辦差,五阿哥住的擷芳殿只剩下安安一人。皇后看她一人寂寞,索性詔進圓明園跟嫻雅做伴。
“主子歇下了?”嫻雅揉揉有些酸脹的眼睛:“這些日子以來,主子的身子大不如前。精神越來越短,我總是有些擔心。”
“我也瞧見了,想想那時候剛進宮的時候主子精神可是健旺著呢。”安安捋捋裙角挨著嫻雅坐下:“有件事,是我跟著皇額娘從皇父那邊過來收聽說的。”
“哦,什麼?”嫻雅理了理絲線:“聽見說什麼了?”
“宮裡的御醫隔上一段日子就會自宮裡到園子裡來給皇父請安診脈,這是很久以來的事兒了。”安安頓了一下,看著湖水中的倒影周圍沒有旁人:“御醫跟皇父說,四阿哥那邊的格格高氏常常生病,鬧得福晉都不安心,常常傳太醫去宮裡請脈。前些時候又病了,還是不知緣由的寒熱症候。幸而嫡福晉自己素常知道保養,要不只怕對腹中的孩子有礙。”
嫻雅手裡拈著的針不覺紮了一下纖長的手指,疼得猛地縮回手。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