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盞是缺了口的。
“皇貴妃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太監伸出手不由分手摑了高芸嫣一個重重耳光:“皇太后吩咐,要是你在這兒再不老實。別說是打你這一個耳光,就是這會兒要了你的性命也是行的。”
“皇太后?”高芸嫣接連倒退了兩步,怎麼會有皇太后摻和在裡面。況且自己也沒做什麼事,不像是富察氏當面頂撞皇太后皇帝。
“你以為你還是貴妃見了誰都能夠大呼小叫的?如今你不過是個住在景祺閣被皇上廢黜掉的妃子而已,皇宮裡這樣的女人還少?”鴨公般的嗓子說出來的話異常難聽:“皇貴妃度量大,不跟你計較。要不,就是這樣的東西都沒有你吃的。”
高芸嫣被太監一個耳光打得嘴角沁出血絲,本來就是在長春宮養病的人,臉色原就是慘白不堪。這一下更是血色盡褪,她跟富察氏將皇太后鈕鈷祿氏得罪的乾乾淨淨,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他們之所以還有一條命苟延殘喘於世,多半是因為嫻雅求情的緣故。單單是為著這件事,宮中自皇太后而下無不是說嫻雅寬宏大量,以德報怨。尤其是依著鈕鈷祿氏睚眥必報的性子,要是沒有嫻雅在面前婉轉一二的話,只怕兩人早就是成了閻羅殿裡報道的小鬼了。
“我這兒有塊玉佩,你幫我去把皇貴妃請來好不好?”興許是被這一個耳光打醒了,也或者是高芸嫣終於想到,皇宮中唯一能夠救她的不是皇帝而是嫻雅。皇帝若是開口救她,皇太后必然會惱火,因為皇帝對她的好就像是皇太后對她的惱火一樣,都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唯有嫻雅,在皇太后面前承歡多年,對於皇太后的性子瞭若指掌,也必然能夠給自己求來一線生機。
太監看著高芸嫣摸索著從腰間荷包裡拿出的羊脂玉佩,掂量了一下:“好,我給你去回話試試。這兩日皇貴妃身子不爽,也不知道首領太監許不許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進去回這些無關緊要的話。”說完,拿著玉佩轉身走了。
“你別急,等著有一日我得過命來,再和你們算賬。”高芸嫣咬牙切齒道,手指捂著紅腫的臉頰心思轉了千萬次。
“奴才給皇貴妃請安,皇貴妃吉祥。”景祺閣的太監跪在承乾宮院子裡,隔著湘妃珠簾可以隱隱看見嫻雅坐在正殿裡吃茶。
“這會兒不在景祺閣伺候高主兒,到承乾宮來做什麼?”嫻雅認識這個老太監,是王福壽感激上回嫻雅寬恕他的事情,將一個在宮中服役多年的老太監舉薦了。說是辦事老成,也是個不敢生了二心的奴才,嫻雅便讓他到景祺閣去伺候。那時候或許就已經是料到會有今天,只是沒想到會是高芸嫣到了景祺閣而已。
“奴才有件事要回稟皇貴妃知道。”老太監恭恭敬敬捧著高芸嫣給他的羊脂玉佩,送到伺候在殿外的蓮子手裡:“請皇貴妃過目,高主兒讓奴才來求皇貴妃一見。”
蓮子已經捧著玉佩進去,嫻雅就著蓮子的手看了看:“還是塊好東西,你留著玩吧。這事兒就當做我不知道罷了,若是她問起來你知道該說什麼?”
“奴才知道,皇貴妃放心。”老太監磕了個頭,皇貴妃這些日子賞下來的東西比自己這麼多年在宮裡拿的俸祿銀子多多了。
“她在景祺閣還說了什麼?”嫻雅素來知道高芸嫣的為人,背後說人在沒有一句好話。尤其是這種時候,只怕是閒言碎語越發是不少了。
“高主兒說奴才拿去的膳食不是人吃的,還說是誰矯旨將她送到景祺閣。一個勁兒地要見皇貴妃,口口聲聲叫著皇貴妃的名諱。”老太監不敢抬頭,一個勁兒跪在地上磕頭:“皇貴妃明鑑,奴才不敢有一個字兒的隱瞞。”
嫻雅微微一笑,轉臉看著仙兒:“瞧瞧咱們高主兒,這哪還是寵冠六宮的貴妃主子啊。就像是外間說的那些潑婦人一樣,咱們是不是該找人去見識見識高主兒?”
“主子身子不爽,萬歲爺不是吩咐說讓主子這些時候就去園子裡歇夏的。高主兒自己個兒也是身子不好,就該在宮裡好生歇著。想著顧總管自然是能夠把高主兒伺候好的。”仙兒將嫻雅扶著起身:“主子這時候還在勞心費神,要是驚到了小阿哥可是怎麼好?”
“我看啊,這麼些人就屬你最愛叨叨。”嫻雅嗔笑著戳戳仙兒的額頭:“行了,這事兒我就交給你去琢磨著辦,有什麼不妥當的幾個人掂量著辦。我可是不想再勞神,太醫說**心的事兒太多。”
“嗻。奴婢記下了。”仙兒福了一福:“主子福大兩大,什麼事兒自然是聽憑主子的吩咐。奴婢們焉敢自作主張。”
嫻雅笑著望向簾外:“等會兒你回景祺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