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皇帝愜意地閉著眼:“朕在你這兒歇歇,不要再說那件事了。”
嫻雅笑笑,蹲下身給皇帝脫下龍靴:“這樣子只怕鬆快些,好生睡上一覺才是正經。”說著幫皇帝脫掉常服袍褂,服侍皇帝在炕上睡下。隨手拿過一張厚實的羊毛毯給皇帝蓋上,自己退坐到一旁看著皇帝入睡。
或許真的是累了,皇帝帶著沉穩而均勻的鼾聲入睡。看看窗外,初冬的太陽照進天地一家春的庭院中,這裡是距離皇帝居住的九州清晏最近的一座庭院。比起杏花春館是洞天福地確實是近了許多,只是少了太多曾經有過的記憶。只是自己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那拉氏嫻雅了,在這宮中生活了幾十年也該為自己做些打算了。
皇太后為了富察氏和高氏的事情跟皇帝母子間不睦,日後自己和永瑜之間絕不能如此。皇太后幾次透露口風,正大光明匾後的名字寫的就是永瑜。那時候自己就是正正經經的皇太后了,也就是說必然是聖母皇太后了。只是已經是小皇帝的生母也要是老皇帝的皇后才算是名正言順,從前不甚看重的後位如今看來卻是不能不放在眼裡了。
和卓氏已經是落在皇太后手裡,慈寧宮後院只怕是有進無出的。自己不能再把自己陷落進去,說情不說情的,也要是看看自己是怎麼個說法。
手裡做的八寶團花活計原是給和馨做一件合適的緊身坎肩上的花樣兒,女兒的話還是字字句句敲擊上心上。原來女兒以為自己不夠疼她,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不合時宜的言語露出來。可惜她不明白就算是在宮裡,哪怕是最普通的母女真情也是帶著無數的規矩禮數在裡面的,想要像尋常母女間那樣子毫無芥蒂,還真是不行的。
“額娘……“永玧從外面溜進來,嫻雅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把永玧抱在懷裡:”這會兒來做什麼?嬤嬤呢?“
“嬤嬤在外面不敢進來。“永玧說話奶聲奶氣地:“皇阿瑪什麼時候到了園子裡的?”
“就是阿哥先時沒來的時候。”嫻雅抱著兒子出了寢宮:“阿瑪這會兒歇下了,等過會兒阿瑪起身了,阿哥跟著姐姐們一處過來用午膳好不好?”
“好。”永玧點頭,從母親懷裡鑽下來還是請了個既穩重的雙安:“兒子下去了。”
嫻雅點點頭,早有乳孃跟兩個諳達跟在永玧身後出去。嫻雅朝一旁的蓮子招手:“去看看五公主在哪兒,叫她過來側殿我有話跟她說。”
蓮子福了一福:“格格眼睛都哭腫了,大格格正在勸解呢。”
“不妨事,叫她來就是。”嫻雅揹著手站在院子裡。恍惚間自己還是那個初入皇宮的嫻雅,怎麼心思已經薨逝蒼老大了無法控制的地步。五個孩子個個都是皇帝太后的掌上明珠,可是自己心底最看重真的只是那一個九鳳朝冠不成?
難道早先額娘告訴自己的話才是真的生存法則,宮中的女人不能求得一時寵愛就什麼都不顧了。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額娘用這話問過自己,還有那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打醒了自己的夢,也告訴自己日後所要過的日子就是看上去平淡如水,實則是暗藏洶湧的。守住了自己也就是守住了日後長久沒有希翼的深宮歲月。
“額娘吉祥。”和馨嗓子有些嘶啞,眼睛紅腫的如同桃兒一般。委委屈屈站在面前:“馨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惹額娘生氣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嫻雅拿出做好的八寶團花:“看看這個喜歡不喜歡,知道你在唸叨要個緊身的小坎肩。給你做好了一件花樣兒,坎肩的樣兒叫嬤嬤給你剪裁去。”
“額娘,是女兒做錯了。下次再也不胡說了。”和馨鑽進母親懷裡:“我說了傻話,額娘還是疼我的。”
“傻孩子,額娘哪有不疼你的。”嫻雅拿著帕子給女兒拭淚:“以後在哪兒都不許亂說話,真出了事兒誰護著你?昨兒的事算是蓋了過去,阿瑪跟前也不要再提起了。”
“是,額娘。”和馨點頭,忽然又是想起了什麼似地:“額娘,有件事您千萬要放在心裡。千萬千萬別在皇祖母跟前給和卓氏說情,和卓氏只怕是非死不可的。”
“怎麼會?”嫻雅抬頭看著女兒:“這話你這麼知道?”
“額娘,皇祖母說和卓氏不守貞潔,進宮伺候皇阿瑪就已經不是閨女了。”和馨到底還是女孩兒家,說起這話漲紅著臉:“而且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才來京城的,要不是為著兆惠將軍是封疆大吏的話,只怕也要遷怒過去了。”
嫻雅大驚,這句話要不是女兒說出來還真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皇太后不惜插手外朝也要了解和卓氏的性命,只怕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