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成?”
女兒的話語並不覺得奇怪,換做是婉兒的話不會跟自己說這些。在皇宮中長大的小女兒與在王府中長大的姐姐卻是迥異的兩個性情。馨兒見多了各式各樣的人,尤其是宮中的爾虞我詐。哪怕是自己把她保護得再好,護得再嚴實,她也會從隻言片語中看出別人對她有沒有絲毫不軌之心。
“馨兒,罷黜了固倫公主的位份已經是很大的懲處了。如果把你三姐姐處死的話,別說是皇父就是外間言官也會有物議。那是皇父的親生女兒,又是嫡出。哪怕有再多不是也不能輕易處死。”嫻雅牽著女兒的手起身:“你們都散了吧,等會兒要是傳膳的時候再來。”
“嗻。”春齡帶著小宮女們紛紛退下。
“額娘,我不懂。”和馨很是不快地嘟著嘴:“欺負了人就這樣算了,只怕下次還會做出什麼叫人說不出口的事情來。”
“馨兒,我們不說這些。”嫻雅實在是不願意小女兒成日都是沉浸在這種事情裡面,畢竟女兒還小。
“皇上吉祥。”方才掌燈,嫻雅帶著四個孩子用過晚膳。午後巴勒珠爾的生母進宮給皇太后謝恩,婉兒當面見過未來婆婆。蒙古王妃帶來的各色奇珍不少都是宮中少見的,婉兒為此拿回一堆好東西跟幾個弟妹一起分享。懶得去管兒女們的是非,嫻雅只是讓精奇嬤嬤們好生看著,自己反倒是回了寢宮。
皇帝溜達著帶著晚膳後的閒適,坐在窗下的炕上:“怎麼和馨和永瓏兩個也不來聒噪了?和馨不來撒嬌,朕還真是不習慣了。”
嫻雅想了想,一下子想到小女兒說的話。忍不住笑起來,弘曆正拈起面前一碟松子仁慢慢嚼著:“什麼事兒這麼好笑?”
嫻雅便把女兒的話說了一遍:“也不知道打哪兒學來的,說起話來頭頭是道。還把這話說得一本正經,我都是駁不倒她了。”
弘曆果然是笑得有些收不住,強自將松子仁嚼完方才敢大笑出聲:“那朕倒是要想想,誰家的兒子能夠被馨兒這麼個醋罈子轄制住。還不許納側福晉,你是不是這樣子?”
“皇上覺著呢?”半是含嗔半是笑:“皇上身邊的人不少了,嫻雅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過。即便是有,也輪不到嫻雅來說這番話。”
“皇后,你不就是皇后了?”弘曆把她拉到身邊坐下:“有件事,朕要問你。很多年了這時候說起來倒是覺得可笑,只是在朕看來終究有一日要問個水落石出。”
“是。”嫻雅微側著臉:“皇上想問什麼?”
“這話,你一定是聽見過。”弘曆握緊她的手:“當初你被皇考指婚做側福晉的時候,一直都在孝敬皇后身邊待年。後來是為著福晉身邊沒人,才許你到了重華宮。那時候有人跟朕說你的八字不宜子孫,這話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皇上冷落也是為著這四個字。”嫻雅看了皇帝一眼,眼睛看著遠處似乎還在想些什麼:“想到不宜子孫實在是對自己不平,做什麼偏偏就是自己會這樣。正巧那時候在杏花春館,有了婉兒除開不敢讓人知道這件事更怕自己克著了婉兒,不敢把婉兒留在身邊。也不敢去打聽,要是婉兒有個好歹的話就是覺得真是自己命不好,害得孩子也這樣。”嫻雅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那場噩夢還沒有遠離:“這話還沒法子解釋,怎麼說呢?說自己不是誰能證明?”
“更可笑的是前些時候還有人在朕耳邊說這個。”皇帝的手擱在她的腰上,幾乎是牢牢掌住了她的纖腰:“真是不宜子孫的,你身邊有了四個了。”
嫻雅回過頭:“皇上信過那些話不是麼?只是年歲久了才漸次淡忘掉,或者是看著那時候五爺夫婦肯把女兒交給嫻雅撫養,而婉兒又是伶俐可愛才知道不是沖剋的那麼厲害?”
“任何一個人都會相信,這種事情非同小可。”弘曆扭過頭:“皇家不比庶民百姓,就是尋常民家也不希望這種事情出來。”
“皇上如今還信這話麼?”倘或還要相信的話就是自己最大的敗筆,多年做的一切都是白費。餘下的事情就不必再想,至於日後皇帝再對何人去好都不用再說。
“如果信何必還來問你?”手指抬起她的下頜:“你做的事朕不是不知道,很多事情都不能拿出來說。委屈你再所難免,這也是朕的無奈。”
“今日有了皇上這番話,這麼多年受的委屈都是算不得什麼大事了。”趴在皇帝肩頭,有了這番不算是誓言的準允,日後再有什麼的話也就不與自己相干。那麼有些人的如意算盤算不算是落空。
“真就只有這麼一句話,還是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