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祁俊也看了一眼,安宜嘆息一聲,找了掃把簸箕來,已經彎下腰去收拾地上的碎片。賴祁俊也跟著彎下腰伸手,安宜卻攔著他:“你別動,我自己來就好了。”男人總沒有女人心細的,以前在歐公館的時候,每次陽陽不小心打破杯子茶具,安宜都不讓歐澤碰的。如今倒是養成了習慣。
賴祁俊怔了下,見她又蹲下去,將幾塊大點的碎玻璃用手撿了,小心地放進簸箕裡。目光直直地落在安宜的身上,他似乎從來沒看到過她在家裡的樣子,感覺倒是挺有賢妻良母的氣質的。他看著她收拾,脖子上的傷口還有些隱隱作痛,轉身欲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地上的安宜卻是突然想起她的房間裡也擺著陽陽的照片呢!心頭一驚,跟著指尖一顫,尖銳的刺痛便從手上傳上來。
她忍不住吃痛地叫出聲來,賴祁俊一震,忙起身過去,見她的手指上被劃開了好大的一個傷口!他有些本能地伸過手去,卻又遲疑了,他的手也沒洗,就這樣按上去一定會感染的!這樣想著,猛地轉了身,安宜嚇得拉住他:“你幹什麼?”
他好笑地看著她:“得找東西捂住你的傷口啊!洗手間在哪裡?我去拿毛巾!”
安宜急著拉住他的手:“不……不必了!”她現在怎麼敢讓他在房間裡亂走?要是一不小心看見陽陽的照樣就慘了。他會追問為什麼她的孩子不是女兒卻是兒子,還有,這個孩子怎麼和自己長得那麼像。
賴祁俊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有沒有搞錯,你的手指上在流血!”
“我……我突然想起來創口貼放哪裡了!”她只能硬著頭皮說。
賴祁俊狐疑地看著她,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啊,一會兒說沒,一會兒又說有的。不過此刻,他也不想計較了,只問:“在哪裡?”
安宜朝床頭櫃上的照片瞟了一眼,卻是開啟了面前的櫃門,賴祁俊見她果然從裡面拿出了醫藥箱。因為手指受了傷,她的手有些不利索。賴祁俊低咒了一聲,蹲下身去將裡面的創口貼拿出來,還有酒精棉。
“給我。”張開了大掌看著她,安宜有些遲疑,他已經一把將她的手拉過去。嘴裡說的無情,“吻都吻過了,你還怕什麼?”
安宜被他說得一愣,有些本能地縮了縮手,卻被他握得很緊,他皺著眉,用酒精棉小心地擦拭著她手指上的血跡。傷口果然是有些大的,不過好在手指本來就那麼點地方,撕開了創口貼細心地貼上去,他的動作很輕柔。
安宜傻傻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壞蛋賴祁俊,怎麼會有這麼認真這麼溫柔的一面?她的心底一顫,見他忽而抬起頭來,她慌忙將自己的目光移開。
他只低哧一笑,又取了一張創口貼說:“看你也不行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洗手間在哪裡?”不對著鏡子,他也看不見究竟傷在哪裡。
安宜見他站了起來,她才猛地想起他正對著的,就是那床頭的陽陽的照片!
天哪!
賴祁俊有些本能地正要抬眸,忽而聽得安宜驚叫著“賴祁俊”,他吃了一驚,見她的手猛地朝自己伸來。她原本是要出去找洗手間的,步子已經邁開了一半,結果現在被她突然狠狠地拉了一把,他收勢不住,直接仰面倒了下去。安宜的手還緊緊地拉著他的,此刻也沒有來得及反應,兩個人,都直直地倒在了床上。
她的臉撞上男人精壯的胸膛,賴祁俊有些吃痛地皺起眉頭,卻見趴在他身上的人倒像是一下子傻了。
安宜悄然看了眼擺在他頭頂的照片,他只要回頭一眼就能看得見!
賴祁俊看她一下子怔住了,目光定定地看向他的頭後面,他也不知道那裡究竟有什麼,本能地抬眸想要看去,安宜吃了一驚,情急之下只能俯身狠狠地吻住了他的唇!
因為緊張,心跳猛地加快了起來,那種熱,就像是一下子從腳底板升起來似的!而他的唇卻是冰冰涼涼的,碰上她此刻滾燙的嘴唇,竟然讓她覺得有些舒服。
該死的舒服!
她有些憎恨自己的舉動,可是她方才是嚇壞了,真怕被賴祁俊看見。她更怕Bertha知道她和賴祁俊在一起之後,會生氣地說出陽陽的身世。
賴祁俊也沒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驚道了。
她的唇與他零距離接觸著,他的眼睛撐得有些大,他還記得他在車子裡第一次強吻她的時候,她對他很抗拒,可是卻被他認為是她欲拒還迎的手段。後來,她對歐澤的溫柔,還有對自己的排斥,讓他真的相信她對自己沒有興趣。
可是現在,在她的房間內,她居然主動拉他的手,主動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