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夜。”西門疏輕喚一聲,對他有太多的歉意,她不該自私,不能接受那段回憶,選擇了逃避,她不該啊!她該與他一起面對,無論有多大的風雨,他們都應攜手一起闖。
西門疏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卻彷彿睡了很久,見到他的瞬間,竟感覺恍如隔世。
端木夜沒開口,依舊沉默的看著她,害怕自己只要有動作,她就會從眼前消失般。
“木夜。”西門疏又喚了他一聲,他的沉默更令她心疼。
“疏兒?”端木夜試探著低喚了一聲,握住她的手也緊了幾分,聲音有些顫抖。
素來鎮定自若的他,鎮定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憂慮和患得患失的害怕。
他再厲害,再神話,終究是個平凡人,何況還是一個日日盼,夜夜盼,等待著愛人甦醒的平凡人。
“木夜,我醒了。”西門疏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一抹微笑,有點力氣之後,將小手從他大手中抽出來,抬起雙手捧著他的臉,指腹擦拭著他略顯粗糙的臉。“木夜,對不起。”
“疏兒真的是你嗎?你真願意醒來了嗎?”端木夜的聲音哽咽又暗啞,又帶著幾分激動與不確定。
西門疏輕嗯了一聲,端木夜緩緩拉下她捧著自己的小手,放在唇邊吻了吻,緊握在手中。
“木夜。”西門疏又將手抽走,端木夜凝視著她,眼角已現溼意,似乎不滿意她將手抽走。
西門疏卻勾起了唇角,抬手指著自己胸口的位置,隨即又指著自己的頭。“我記起來了。”
“我知道。”端木夜扯下她手,重又握住她的小手,他知道她憶起來了,正因如此她才不願意醒來,那段過去對她來說很殘酷,她才七歲,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經歷這些是多麼的殘忍。
他痛恨東方邪,並非因東方邪用計勝了他,而是東方邪利用了她,連一個七歲的小女孩子東方邪都利用,利用有很多種方法,為什麼要將她丟在軍妓裡,還讓那些人。。。。。。
“疏兒,都過去了,忘掉吧!”端木夜將她緊抱在懷中,臉埋進她頸窩處,一滴淚順著他剛毅的臉龐滑下。
他哭了?西門疏有些意外與錯愕,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的淚燙傷著她的肌膚,心裡的痛與懊悔無以復加。
“木夜。”西門疏低低喚著他,她會忘掉,記起過去,對她而言是痛苦的折磨,從而也是一個解脫,東方邪不再是她的救命恩人,雖說這個身份在他對她肚子裡的孩子趕盡殺絕就不存在了,但是在得知他不曾救過自己,反而還。。。。。。
“木夜,為什麼不告訴我?”西門疏問道,如果他告訴她,她就會不嫁給東方邪,也不會愛上東方邪。
她承認,她起初是為了報恩,漸漸的她也愛上了東方邪,如果對東方邪沒有愛,她又豈會為了報恩而以身相許。
她先和他重逢,因她心中惦記著的那份恩情,因她的承諾,所以她漠視他對自己的愛,執著去尋一段沒有好結果,也不屬於她的愛,結果頭破血流,還丟了小命,也害了笑笑。
真正對她有恩的人是端木夜,而她卻誤以為是東方邪,她幫他,縱容他,將恩情揮霍一空,將愛情也揮霍一空,兜兜轉轉,經歷生死離別,結果他們還是在一起。
這就是天意嗎?
“不敢。”端木夜的聲音低啞,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失去了那段記憶,在那寒梅林中,她用陌生的目光望著自己,這對他的打擊著實不小,卻也慶幸著,那段記憶真的不好,忘掉了也好。
“怕我否認?”西門疏想移動身子,卻根本動彈不得,端木夜將她抱得太緊,彷彿只要他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一般。
端木夜搖頭,許久才開口。“怕你接受不了。”
“誰說我接受不了,我可沒那麼脆弱。”對他的回答,西門疏有些感動,原來不是怕她賴賬,而是怕她接受不了,他處處為她著想,可曾為他自己著想過。
“你不脆弱嗎?”端木夜反問道,西門疏聽出他意有所指,沒反駁他的話。
西門疏扭動著身子,端木夜卻按住她不安份的肩膀,不讓她因扭動而傷了腹中孩子,看著她的目光透著焦急與輕責:“別動,你不知道肚子裡有孩子嗎?”
面對他擔憂憐惜的目光,西門疏瞬間反應過來,她真把肚子裡的孩子拋之腦後,突然意識到什麼,抓住他的手臂。“寶寶呢?有沒有事?”
“你說呢?”端木夜幽怨的瞪著她,抱怨的說道:“如果你再不醒來,我們得來不易的寶寶真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