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眸裡遽然多出一抹失望的蒼涼,他明知道她跟甘力風是兄妹,他居然還能問出這一句話。
轉念,西門疏想到端木凌然,那抹失望化為無奈。
她對他的愛堅定不移,依舊給他不安,那份不安是患得患失,還是怕他愛上了自己?
西門疏將手中的聖旨放在一邊,握住端木夜的手,說道:〃木夜,等我們回楚南國,我就告訴你一件事,無論你信與否,絕對的真實性。〃
端木夜沉澱著複雜的情緒,反握住她的手,點了點頭,把她摟進懷裡。
西門疏側耳傾聽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情緒慢慢平復,卻還是因甘力風跟東方傾陽的婚事而蹙起眉頭。
端木夜抽出一隻手,單手摟著她的纖腰,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撫摸著她散亂的長髮,沉聲說道:〃他們的婚事由東方邪親手操辦,在他對我們疏於防範時,我們可以趁機讓凌然帶走安安。〃
西門疏錯愕的抬頭,看著端木夜狹長的鳳眸散發著堅定與自信的光芒,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在聽到兩人的婚事,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想阻止,卻沒想到安安。
離兩人婚期不足半月了,西門疏想了想,時間有點倉促,她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她是想。。。。。。
〃我去按排。〃西門疏推開端木夜,轉身欲走,卻被端木夜拉住,再次將她摟抱在懷中。
〃蕊兒,這事交給我,你只需像沒事人般待在玉溪宮,當然,想我的時候可以來質子府看我。〃端木夜的聲音低沉且暗啞,話語中透著絲絲心疼,不是對甘蕊兒的,而是對西門疏。
他不想甘蕊兒像西門疏那樣強勢,遇到危險,她首當其衝,他希望她躲在自己懷中,完全信任的將生命交給他。
〃可是。。。。。。〃交給他,不是不信任,而是擔心,只要與孩子有關的事,她更相信自己。
況且,她做不到冷眼旁觀。
〃沒有可是,相信我。〃他能為她遮風擋雨。
〃我能不相信嗎?我可不想再被你關進天牢裡。〃西門疏強忍著笑意,欲掙開他的手臂,無奈卻被他摟得更緊。
想到在楚南國,宮宴還沒結束,他便設計將她關進天牢,一關就是一個多月。
〃沒有下次。〃端木夜保證,若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西門疏不再多言,只重重點頭,主動伸出纖臂環住他,親暱地和他貼緊。
二人靜立在書房,無言相擁,空氣彷彿沉寂了一般,任由時間靜謐地流失。
天牢。
從甘力風踏進天牢,胡易就處於震驚之中,四年了,自從他被關進天牢,最渴望就是力風能來看他,他有很多話想要對力風說。
兩人隔著鐵門,席地而坐。
〃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怪我。〃胡易打破沉寂。
〃我不該怪你嗎?〃甘力風目光凌厲,四年了,他還是放不下,每當想到胡易想要置小妹於死地,他就無法原諒。
胡易跟邪都知道,他將小妹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而胡易卻容不下小妹,他這是在要自己的命。
胡易嘆口氣,終究還是無言反駁。
〃你為什麼容不了她?〃甘力風問道。
胡易垂眸沉默,四年前他給不了答案,四年後他依舊給不了答案。
甘力風也不勉強,勉強也無濟於事。
若說這四年來,胡易在等他,他何嘗不是在等胡易,不一樣的是,他在等胡易給自己一個答案,胡易在等自己來看他。
每次邪來天牢看胡易,他都在天牢外,只要胡易給他一個答案,他就進來,可惜,每當等到的結果,均是邪朝他搖頭。
〃你不說,我也臆斷得出。〃他執著的只想胡易親口告訴自己。
胡易苦笑,以他的精明,豈會猜想不出,他只是尊重自己,尊重他想保護的人。
同樣是兄長,他與絮兒毫無血緣,他們卻只是兄妹之情,而力風與甘蕊兒有血緣,卻不是兄妹之情,而是男女之愛。
〃我不是胡家的人。〃胡易突然說道,有些事他沒直白的說出口,大家均心知肚明。
甘力風沉默良久,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胡易震驚的望著他。
〃姨娘在世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她待我如親生兒子一般。〃甘力風看著鐵門內的胡易,目光有些飄渺,聲音低沉。
〃姨娘?〃胡易瞪著甘力風。〃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