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無意中說到,安準一下子安靜下來。
良久,我想到了別的話說:“你跟朝廷什麼關係?”
安準:“只是偶爾回去一趟。”
我:“我是說你的身份。我問過爹爹好多次,他都不肯說。”
安準:“我沒身份。”
我正想追問,安準故作滄桑的望著我說:
“知道多了不好。”
我無力的答:“你立刻消失在我眼前。”
有高手環伺
安準真的一閃身消失了。我望著自己面前空空的石洞,一陣恍惚,就乾脆坐下來。
原來,除了我,他們都是高手。
我被爹爹護著,白白的過了十幾年。到了最後他倒了,需要我護著的時候,我卻除了逃跑沒有一點辦法。
如果當初,我不是看著鋒利的劍刃瑟瑟發抖,我不偷懶,我刻苦習武,到了他滅我滿門的時候,我就能保住顧家,保住戰門,即使保不住顧家和戰門,我起碼還能保住自己的爹爹。
這麼多年裡,顧青衣都做了些什麼?
爹爹把決戰領回來的時候,孃親剛離世不久。爹爹私下裡囑託我:你二師兄無父無母,身世可憐,你得對他格外好一些才是。我失去了母親,但是有個父親。決戰比我還可憐,我看到他,就替他難過。
那個時候的決戰,一個字都不肯對別人說。我把自己喜歡吃的東西給他,對著他冷冰冰的臉不停的說話,死纏爛打的陪著他。
終於,他對我說話了。
師兄弟們頂著大太陽練功,我也跟著在大太陽底下曬。他們停下來,我便提水過去,一堆人圍著我,我執意按著師兄弟排行順序分,回回安準第一個喝水,他們笑話我時,卻想不到我是為了那個能第二個喝水的人。
等到他終於不再需要爹爹的指導,我漫山遍野的瘋跑,為了找一處僻靜的地方叫他潛心練功而不受人打擾。每日夜裡子時,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跑到他房裡把他喊醒,去荒野裡看著他練功。他的劍氣凌厲,我一步都不能靠近,深夜裡,自己坐在山中害怕。
他殺第一個人回來,渾身是血,受了重傷,倒在我的門前。我抱著他,哭的昏天暗地。爹爹聞訊趕來,被我紅著眼趕出去。從那之後,但凡是他出門執行任務,回來之後,五個時辰之內,絕不見我。即便到了他收拾的乾乾淨淨出現在我面前,我還是忍不住問他幾十遍究竟有沒有受傷。
我就是這樣過了十幾年。在他一步步為成為我的殺父仇人而努力的時候,我在一點一點的幫助他。
這樣的顧青衣,多麼可笑。
我到了自己都忍不住恨自己的地步。無論想多少理由開脫,我都想不出一個辦法來叫自己原諒自己。
有很多時候,我都會忍不住的想,或許我根本就不該逃跑。早在爹爹死去的那個夜裡,早在顧家被滅的時候,我就該跟著一同死在決戰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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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我便搬到了周誓中院子裡,我沒有一點兒資歷,卻成了貼身丫鬟,待遇也同別的貼身丫鬟一樣,自己佔著一個房間,雖然不是很大,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梅夫人打賞了我一兩銀子,我好生攢著,打算攢得多了,就去打一把劍。
我其實是完全不必如此的,因為安準手裡有用不完的銀子。縱使我要一把金劍,他也能眉頭不皺的拿了來。而且,在外面打來的劍跟正宗的寶劍是沒法比的,我攢到頭來,不過也是換一把普通的鐵片。但是,我執意想做這件事,用自己賺來的銀子,換一把普通的劍,從頭學起最簡單的招式。
然後,到某一天,去殺天下第一。
父親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總是念叨:江湖上,少不了恩怨情仇,糾纏下去是沒個頭的,是以倘若他有不測,我萬萬不可尋仇。
我答應了父親,答應了幾百遍。
但是,倘若我去殺決戰,就不叫尋仇,而是自投羅網。試想,我即使練上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功夫也不會能比得上他,再加上他手裡握有父親的寶劍,我就更沒有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