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著筆墨要向他身上甩,只聽決戰不急不慢地道:“顧青衣你敢往我衣裳上甩一滴墨,試試。”
她說:“鐵石心腸!鐵石!”
他越發平靜:“把墨放下。準備去吃飯。”
她已經氣沖沖地走出來,一張臉陰雲密佈,他緊隨其後,面無表情。
兩人就那麼離開了院子。
到了第二日,輪值的婢女們議論道:“他同顧小姐爬山去了。”
從住進來道離開,被安排來服侍他的婢女,也從來沒聽到他對旁人說話。
決戰再來周府時,已經成了戰門主上。正是顧小姐自殺身亡之後,周府都被圍起來,火光照得漫天通亮,婢女們驚慌地跑到前院,躲在暗處看。只看到家丁拉開大門,外面浩浩蕩蕩的人馬,最前面的一位男子,白袍上染了黑色的菸灰,卻絲毫不顯狼狽,他直直闖進周府,道老爺面前,臉色陰森如同修羅:“周前輩,別來無恙。”
府裡風聲鶴唳,婢女們都猜不透出了什麼事,一名曾經見過他的侍女道:“那是戰門主上。一年前老爺生辰,他來過的。”
正鬧騰著,二公子忽然從後院過來,走上前去了。
“在下收到密保,戰門逃犯顧青衣現隱藏在周家,故而來此向周前輩求證,此事可是真的?”
火把的光映著他的臉,眸子微微眯著,彷彿隨時就會動手。
二公子道:“深夜之中闖入周府,主上如此怕是不大合禮節吧?”
戰門主上終於將眼光從周沈身上移開,掃了周公子一眼,語氣冷硬:“依照戰門的規矩,這還不算是不合禮節。”
這話,便是明顯地挑釁了。
周沈道:“主上能屈尊來府裡,周家上下自然榮幸之極。深夜之中闖了來,都是江湖中人,也不必計較。但,主上所言之事,卻非老朽所願聽。。。。。。天下皆知青衣那孩兒在生辰時服毒自盡,你何苦拿一個入土的人玩笑?”
還未等戰門主上開口,他身後的另一名男子就趕忙上前壓下兩方的火氣:“在下戰門聞之行,問周前輩好。此次貿然闖進貴府,興許是手下人弄錯了也未可知。但事關青衣性命,戰門絲毫無玩笑的意思。您是她的長輩,但願能體諒晚輩們的心思。若您有她訊息,還望告知一聲,戰門上下感激不盡。”
既然對方退了一步,周沈的語氣自然也軟了些:“那是自然。”
戰門主上還是望著二公子,眸子裡陰沉難測,他說:“今夜多有叨擾,待到周前輩生辰,晚輩等定然來府上賠禮。”他低沉渾厚的聲音裡埋著傲視天下的霸氣和威脅:“相信到了那時,戰門與周家,又能和好如初了。”
決戰轉身,向周府外走。硃紅的大門前,他腳步一頓,沒有回過頭來,聲音不重:“她出了事,你們都等著償命。”
除夕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始終沒有弄清楚。今時不同往日,我的一舉一動都被嚴密監視著,即便我想找人問,也沒人會回答我。興許是昨日喝的湯藥終於切了作用,我不再那樣昏迷了。一天都很清醒。
我把婢女屏退了,關上房門,坐在決戰的書案旁翻看。
我曾無數次陪伴他處理事務,決戰的習慣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會把尋常信件和訊息重重鎖起來,最重要的信件和絕密訊息,反而只會他“隨手”扔在書案上。山莊之內無論長幼尊卑,能進決戰房中的人已屬少數,進得了他的書房又能靠近書案的人,只有我。
當然,那是昔日。
現在的決戰只會警告我,不許觸碰他的任何物品。
或許因為現金我已完全被他掌控,決戰料定我不可能鬧出什麼亂子來,因此,他雖那樣警告我,實際上卻並未對我設防。我翻他的東西看他的密信,易如反掌。
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待我如此殘忍,卻會為我細心包紮傷口,會趁我睡時憐惜地喊我的名字。為什麼他顛覆顧家,卻又不惜賠上自己的性命救活我。果真是如婢女所言,所有一切都是他的陰謀,我只是一顆棋子,還是另有隱情。
整個上午,都無人打擾,我肚子找了很久,卻都是跟旁的幫派往來的信件。
中午時有婢女進來送飯菜,我吃過之後,睡了一會兒,醒來十分清醒。
決戰仍未回來。
我於是繼續找。
過來將近一個時辰,終於有了成果。
我看到了一封信,是從江南發來的。寫信的人,不巧的很,是我三師兄。
他做事素來利索乾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