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蒼白,我看到他低下頭,不知向何方。他也有低頭的一天。
——顧青衣,你的大仇,終於報了嗎?用假死的訊息叫他狼狽,用病重之軀叫他憔悴,用自己叫他險些賠上性命。現在,覺得快意滿足嗎?
我望著決戰,輕聲問:“三師兄怎麼了?”
他回身看看我,彷彿從未相識。
我笑了笑。
決戰的聲音有些啞,像在哄我:“他很好,都很好。”
我拍拍床榻,對他說:“睡吧。”
決戰用力盯著我在外側的一隻手,我能感到他呼吸不定,如同在忍著什麼。
我閉眼入睡,許久之後,他才躺下,燈火滅了,決戰好像窒息一樣,一直在深深呼吸。我睜開眼,見到窗外皎潔月輝灑入,在他身後鋪成一片迷霧般的銀白,我伸出手去,輕輕撫他深皺的眉心。決戰閉著眼,輕輕抓住了我的手腕,他並未出聲,只把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像是在對我說話,又像是自語:“我不會放手的——我永遠都不會放手的。”
清晨起床時,我故意把自己的衣帶系成一團亂麻,決戰給我慢慢解開,重新系好。洗臉時我將衣襟上灑的全是水,決戰給我換了衣裳。吃飯時他要餵我,我對著他打了一頓,把他推開了。
傻了很好,想做什麼便能做什麼。
整整兩日,決戰對我寸步不離,沐浴時他都守在屏風外,每隔一會兒便問婢女一聲:“她還好嗎?”
婢女說:“回主上,小姐很好。”
我就聽他鬆了一口氣。
到第三日,有侍衛急報,以往,決戰為了躲著我,都是道院子裡,聽侍衛密報的。這次,他叫侍衛進了房。
那人行李後直入主題:“稟主上,南宮卻要見您。”
我正揮舞著毛筆四處塗抹,原本整齊的房間裡被我扔得四處都書畫之類。裝傻並不如想象的那麼難——只需不顧旁人死活,做自己想做的便可。
決戰把婢女叫進房中,叫她們看好我,接著出門去了。
現金是哥哥被他關押著,怎麼決戰反而這麼聽哥哥的話?
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喊聲:“四公子請留步。”
四師兄來了。
他對侍衛道:“我來看小姐的病情。”
那侍衛道:“主上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隔著穿,我見四師兄望向這邊,他的眼神微微一抖,投向內室。
我想了想,扔下筆,一面向內室走一面裝作無意,隨手把紗簾都扯了下來,房中頓時陰暗而來許多,婢女都在外間,我進了內室,嘴裡還故意唱著小曲。
一首小曲沒唱完,有身影一閃,接著我就聽到四師兄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青衣,繼續唱。”
我於是一面斷斷續續地唱一面聽四師兄說。
“還記得當日你跟二師兄打鬥,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