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咬了自己的嘴,流了點血。可能染到下巴上了,不礙事。明早我會洗臉的。”
他離開就抬起手來捏著我的下巴,一邊看我的嘴一邊問:“咬到了哪裡?”
我被迫張著嘴,說不出完整的話來,只能哇哇叫。
決戰鬆開我。
我仔細一想,認為,我在深夜裡打擾別人,就好比別人在白天裡把我弄醒,我能理解他的煩躁和不'炫'舒'書'服'網',再加上,他今天還專門為了我停下來住宿,我該有禮節一些,就儘量和氣的對決戰解釋“我當真不是故意吵醒你的。現在不流血了,我也保證不咳嗽了,你安心去休息吧。”
他的臉在燈光下忽明忽暗,聲音變的低沉了一些:“青衣,別跟我胡扯,你究竟怎麼了?”
在那一瞬間,我竟然彷彿看到他的神色之中帶著哀求,心像是被什麼猛的一牽。
我望他的眸子時,總是容易失控。
愣了一會兒,我很不自在的推了他一把:“我傷口被你扯疼了。”
決戰沒有鬆開我,卻抬手把我的手按住了。
我馬上奮力掙,決戰一隻手提著我,另一隻手抓著我,我還掙不開,這當真叫我覺得窩囊。
他的手很熱,好像熱度沿著我被他抓著的手一直蔓延到了我心裡,燒得我不知所措。
我撲騰了很久,決戰終於放開我了,他失神的盯著我的手,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
因為我是冰涼的。
我側頭掃一眼剛被他包紮過不久的手臂,經過我剛才一番撲騰,血已經滲出來,幸虧燭火暗,我往裡側了側身,儘量不叫決戰看到,否則,大半夜裡,決戰又像剛才一樣折騰一番,又是郎中又是侍衛,別人還睡不睡?而且,決戰包紮傷口的速度實在是叫我心有餘悸。他好歹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就算武功好,不受傷所以不熟悉處理傷口,也不至於如此磨蹭。
最重要的是,決戰給我包紮傷口的時候,動作很輕,靠的我又近,我就忍不住胡思亂想。我現在,應該專心報仇,不能再對他有什麼心思。那會叫我分心的。
他還站在我床榻邊,我把棉被拖過來,把自己的一邊肩膀遮住,決戰不再那樣咄咄逼人,聲音也溫和了些,問:“不是說傷口被扯傷了嗎?”
我是跟周誓中一起呆久了,張嘴就是謊話:“你剛才抓著我,我心裡害怕,所以撒謊的。沒有那回事。”
他還僵直的站著,聽了我的話,臉色頓時變得很差,聲音冰冷的重複:“害怕?”
我支吾了兩聲,開始胡扯:“外面有月亮嗎?”
他沒回答我,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有接著扯:“好像很黑,沒有月亮。不知道是不是颳風?”
決戰站著,不說話也不動,讓我覺得很有壓迫感,好像他隨時都會出手,做出什麼可怕的事來,比如把我毀屍滅跡什麼的。
我相信決戰能做出來。
以往我們吵架的時候,我把他逼急了,他會半夜把我拉出去,揚言要將我丟在荒山野嶺中自生自滅。
決戰不再追究我撒謊的事兒,卻仍舊望著我下巴上的血跡:“你剛才為什麼吐血,說清楚。”
我發現跟決戰胡扯是很費力的,他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清清楚楚的記著,不跟他說清楚,就沒完。之前為了我身子涼,他就那番糾結。現在不就是吐一口血嗎,有什麼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如果我不給他一個較為正常的理由,決戰今晚上難不成就要站在這裡?
我梳理了一下思緒:“這件事,其實說來話長……”
我說完,就等著他開口打斷我。
決戰這個人,是沒有什麼耐心的。依據我的經驗,兩句話之內,如果決戰還聽不到關鍵的地方,他就會乾脆打斷,一個字都不會再聽了。
反常的是,他還沒打斷我。
我於是繼續隨口編廢話:“需要從長計議,你也知道,中間少不了有很多前因後果……”
決戰乾脆在我床榻邊坐下,一副有耐心聽下去的架勢。我既心慌,又還得想著話編:“事情是撲朔迷離的……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這句你說過了。”他提醒我。
我恍悟:“哦。”想了想,我扯道:“吐血其實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人都是會流血的。受傷啊,生病之類的。”
決戰是咬定青山不放鬆:“所以,你是受傷還是生病?”
燭火光芒裡,他坐的筆直,望著我的神色認真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