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反而平靜了下來,望著上官靜雅那雙銳利的眼睛,紅唇微微動了一下。
上官靜雅的淚水再次灑落,咬著唇,倔強的看著容妍,好像要將她的靈魂穿透了,痛苦萬分的說道,“可是殺了你又怎麼樣呢?殺了你母妃也不能再回來了。或許真的是她作孽太多,老天爺要懲罰她了,帶著她走了。”
當時她怎麼會不恨妍兒,可是恨了又能如何?
“那麼現在呢,現在還恨我嗎?”
容妍的鼻子酸酸的,認真的看著上官靜雅,慘淡的笑了起來,“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心無芥蒂的做好姐妹嗎?”
上官靜雅垂下了羽扇般濃密的睫毛,沉默了良久,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眼底的淚意已經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通紅,“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終於想通了一些事情。如果母妃當初沒有陷害大姨,大姨也不會那麼早就離開了人世,姐姐也不會受了那麼多的苦。母妃當初的確做錯了,她害了大姨,註定了她一定要遭受懲罰,或許,這就是她的報應吧。我的確是恨過姐姐,因為姐姐將母妃送進了冷宮裡,可是這些天來,我已經想通了,恨一個人真的太累,我不想再恨下去了。
姐姐,沐家的後人只剩下你和我了,如果我們再反目,那該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情。”
誠實而沒有絲毫掩飾的話語,卻讓容妍忍不住掉下淚來,好看的雙唇顫抖了一下,難受的說道,“靜雅,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恨我,她沒有想到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她和靜雅還能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
“當初姐姐不也沒有恨我嗎?姐姐,親情對我們來說真的太奢侈了,我不想再失去這最後的一份親情。”
上官靜雅的眸光清亮,抬眸看著容妍,發出感慨的嘆息。
她每日陪著母妃,那種悲傷和難過縈繞著她,逼得她都快要瘋了,父皇不忍心她飽受折磨,終於鬆口答應讓她出宮散心。
容妍的心底感慨萬千,眼底也湧上了晶瑩的淚水,伸出手去握住上官靜雅的手,異常認真的說道,“靜雅,只要你不怨我,我們就還可以像從前一樣,我很開心。”
還以為這輩子她和上官靜雅之間就只能成為陌路人了,幸好,還可以像從前一樣,真好。
“姐,你今天晚上陪我睡好嗎?我一個人覺得很孤單。”
上官靜雅咬著唇,認真的看著容妍,眼底有著深深的期待,父皇不會給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她現在只剩下姐姐了、“好,我陪著你睡。”
容妍凝視著上官靜雅瞳孔深處折射出的莫大的悲哀,心像被針刺到了一樣,隱隱生疼。靜雅現在正是最難過的時候,她又怎麼忍心拒絕她。
屋內的燈被吹滅了,容妍和上官靜雅躺在一張床上,用夢囈般的語調說著小時候的那些事情,又笑又哭,直到很久之後,才安靜的睡著了。
容妍摸著上官靜雅柔軟的長髮,黑暗中,那雙晶亮的眸子裡折射出一抹愧疚接下來的日子,容妍每天都陪著上官靜雅散心,或者是去集市上,或者是觀賞邊城的景緻,漸漸的,上官靜雅臉上的哀傷越來越少,又重新恢復了以往的笑容。
容妍的心終於悄悄的放了下來,只要靜雅開心,那她就放下心來了。
邊城的一切都安靜祥和,誰也沒想到平靜的表面下隱藏的是暗暗的洶湧通州,周尉寒滿臉陰沉的瞪著顫顫巍巍的西涼使者,那雙銳利的眸子裡折射出的光像淬了毒的利箭一樣,嚇得西涼的使者忍不住頭皮發麻了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連一個人質都看不好,我真是懷疑西涼皇帝的求和是不是真心的?難道你們是想讓大梁的鐵蹄踏遍了西涼的國土才甘心嗎?”
冷冰冰的聲音裡帶著冰冷的殺意,在春寒料峭的空氣裡盪漾開來,嚇得負責押送的官員雙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將軍息怒啊,我國皇上的確是真心的求和,沒有半點不尊敬大梁皇上的意思,我們也已經將上官銘卓抓住了,之前押送的路上情況也是好好的,可是誰知道昨天竟然冒出了一批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將上官銘卓給劫去了,我們也不想出現這樣的意外的,請將軍高抬貴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我們一定將上官銘卓抓住,親自交給將軍!”
西涼的使者已經面如土色,雙腿不停的顫抖著,想哭卻又不敢哭,哈著腦袋求饒道,額頭上,手心裡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心裡的恐懼像瘋狂生長的野草,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怎麼就那麼倒黴,押送一個犯人竟然也要被劫走了,回到都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