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時社會已經算是很人性化了。
幽竹的屍身不能葬進沐家王陵,更入不得宗廟祠堂,最後還是被自己親人給領走了,回家鄉自行安葬。
或許這個孩子長大以後,根本不會知道自己有一個身份這樣卑微的母親,這會是他人生當中永遠抹不去的汙點。
又至年關了,只是今年四處打仗,戰火紛飛,這年過得比往日冷清多了,京城的街道很早便宵禁了,連一個燃放煙花爆竹的都沒有。
錦韻坐在床頭讀著顧氏的來信,西北梁城還是安穩的,雖然與西郡偶有摩擦交戰,但顧清鵬何等英勇,又極富智謀,有他在梁城鎮守,西郡不足以為懼。
錦韻這才放下心來,只是不能見著一眾親人,心裡甚是想念,如今也只能等戰火平息再一家團圓了。
末了,看到顧氏有提到關於清華公主的事,她不由捂唇一笑,到底是撐不下去了,如今和離也只是一線之差。
“什麼事這麼高興,瞧把你樂得?”
沐子宣撩了棉褥子窩進被裡,抓了個吉祥如意雙花團大引枕墊在倆人身後,與錦韻相依著坐在一處。
“清華公主不久前去了梁城,不過如今已經平安回到京城了。”
錦韻搖了搖手中的信紙,顧氏的描述自然還要詳盡一些,她便細細說給沐子宣聽。
清華公主原本是打著慰問的旗號去到西北,想著顧清鵬會不會因為在戰事中她冒險前來探望而動容,卻不想他只顧著打仗研究戰事情況,哪有心情和時間看她表演?
顧氏與方芷君待清華公主的態度自然是談不上熱絡,但規矩禮數卻做足了,讓人挑不出錯來,清華只得在一旁暗自咬牙。
在梁城呆了兩個月,不過是看著他們夫妻如何逗弄孩兒相親相愛罷了,她根本插不進腳。
而這兩個月來,顧清鵬一晚也沒宿在清華的房中,客氣而疏離的態度就如同對待陌生人一般。
清華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終於忍不住大暴發,狠狠地發了一頓脾氣後便打包回了京城,看這模樣,估計也是對顧清鵬死了心,只待那最後一紙和離文書的送達。
少了個陰私狠毒包藏禍心的女人,方芷君終於鬆了口氣,不再擔心兩個孩子會不會突發意外。
送走了這尊大佛,顧氏也輕閒了不少。
“清華這脾氣不改,確實令人頭疼。”
沐子宣有一下沒一下地給錦韻按著肩頭,她舒服地輕吟了一聲,緩緩地靠了過去。
其實沐子宣也認為清華公主與顧清鵬不般配,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皇上會指給了他,或許這中間少不了三皇子的功勞。
皇室公主權貴,哪個不是憑藉著聯姻來增加自身的籌碼,形成一個共同進退的團體,才能實現利益的最大化。
三皇子與太子……說真的,他倒更傾向於太子。
太子生性淳良,老實忠厚,若太子即位,必是個守成之君,雖然國家得不到擴張和發展,但也能保有一份平樂和安康。
可三皇子小小年紀,城府極深,心思也重,處處算計,若是讓他即位,於百姓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了。
錦韻緩緩勾起了唇,“只盼著清華公主真的想通了,放我舅舅一馬,如此他也能安心顧著戰事,不用為家事擔憂了。”
“別人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你倒巴不得人家合離?!”
沐子宣輕輕地颳了刮錦韻的鼻頭,眸中滿是寵溺和溫柔。
“這姻緣天定是真沒說錯,若是過得不幸福了,趁早和離,還能尋找下一段美滿的姻緣,我這是在替公主著想,實話實說,你可不能因為她是你侄女便偏幫著!”
錦韻撅了撅唇,那模樣俏皮可愛,沐子宣忍不住狠狠摟住,當頭便啵了一口,只覺得淡淡的清香繚繞鼻端,直入肺腑,彷彿全身都通透了。
得了甜頭,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我是幫理不幫親,再說娘子說得本就是對的,即使公主是我侄女,我也要實話實說!”
“瞧你這模樣,油嘴滑舌!”
錦韻輕啐了一口,笑倒在沐子宣懷中,他便趁熱打鐵,兩手滑向了那柔軟的腰間,棉被一掀一蓋,身形交疊起伏著,做些該做的事了。
一夜無夢,第二日清晨,錦韻正端坐在菱花鏡前梳妝打扮之間,門外便有婆子前來稟報,並遞上了燙金的名帖,道是故人來訪。
這還是正月裡的年節,王爺早帶著王妃與柴側妃出門走訪親友了,雖然戰事期間不宜廣開筵席,但該有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