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不住的緊張,一顆心如雷鼓般響個不停,在老夫人怒火的籠罩下,他的全身更是隱隱顫抖。
老夫人正端坐在廳堂的太師椅上,臉色不善地看著陸柏松,厲聲道:“我還沒死呢,就想著分家產,你安的什麼心!”
“母親!”
陸柏松臉色大變驚悚地抬頭,老夫人這樣一說不是安他一個詛咒嫡母的惡名麼,他如何擔得起?
他與麗孃的計劃中不該是這個樣子啊,陸柏松不由冷汗直下,又向前跪行了幾步,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直到額頭在青磚上磕出了紅印子,這才抬頭泣聲道:“母親容稟,孩兒如今屋裡的情況母親也是知道,前些年離了京城,為了生活清芳的嫁妝早在那幾年便用盡了,孩兒如今待考之身又無錢財傍身,每月的月例除了採買些書籍紙張,連在外招呼朋友都寒酸得拿不出銀子,這讓外人看到豈不笑話我陸府外強中乾,這若是在京城傳開了,丟的可不止是大哥的臉啊,還有整個陸府的顏面……”
“更何況如今錦韻丫頭也大了,當年花光了清芳的嫁妝孩兒已經心頭不安,只想著能夠幫母親分憂,幫忙管理著家中的鋪面良田,若是能賺點盈餘,也能為錦韻攢下一份嫁妝,出嫁時也不會丟了陸府的臉……”
陸柏松聲淚俱下的哭訴著,句句都將一個慈父孝兒的光輝形象擺得亮堂堂的,當著一屋著丫鬟婆子的臉,老夫人即使心中有怨也不好指責他的不是,可讓她交出家中的鋪面良田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沉香,去把二太太給我請來!”
老夫人沉著臉吩咐道,沉香應了一聲,再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陸柏松,垂著眼快步地出了房。
老夫人低垂著眉目,心思卻在不斷翻轉,依她對顧氏的瞭解,那是個受得委屈也忍得下氣的主兒,從前任她搓圓捏扁可從不敢有半個不字,難不成今兒個為了給女兒爭一份嫁妝,也敢慫恿著自家男人前來分家產了?
難道顧氏這幾年真是膽長肥了,看來那一日歸家時她敲打得還不夠!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看也不看跪地的陸柏松一眼,仰頭靠在太師椅背上,秋果、嫣霞忙遞上茶水,又小心地收拾了地上的狼藉,復又垂首一旁大氣也不出。
陸柏松早已經黑了臉色,低垂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鷙的冷光,如今已經鬧到這份上了,說什麼也要將家產爭到手,若是讓老夫人起了戒心,今後再提這事可就難了。
*
朗月苑裡,顧氏娘倆剛在一起用過早膳,正清閒地在苑裡溜達消食,一邊走一邊交談著。
“前兒個你大伯母找來,說是錦良拜入門下的那位李唯老師不錯,在京城也是享有聲譽,若是堂哥兒有意,她便讓你大伯父去說道一聲。”
顧氏挽了錦韻的手漫步在苑中的池塘邊,秋天了,塘裡的荷花一一謝了去,看起來有些青黃不接,倒是憑添了幾分蕭條的意味。
“大伯母有這麼好心?”
錦韻勾了勾唇,嗤笑道:“怕是又不知道那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次是我讓你父親去求的你大伯,你大伯在京城中素有賢名,又治家嚴謹,想來是他知會了你大伯母一聲,她這才巴巴地跑來苑子裡說道。”
風起,顧氏不由撫了撫鬢間的烏髮,今兒個一早起來右眼皮便跳個不停,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
“大伯母這是讓咱們承她的情呢。”
錦韻眼珠子一轉,便不難明白大夫人劉氏的想法,回到陸府後一切收拾停當,錦堂也在自個兒苑中溫習適應了一段日子,如今入學正好,不管這位李唯是不是良師,也可先拜入其門下試試,如果不合意再換也不遲,不過大伯父精心為自己兒子挑選的師傅想來也不會是個拿不上臺面的人物。
“咦,沉香?”
錦韻微一偏頭,便看到不遠處遊廊裡急步趕來的紅陽,在她身後還跟著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沉香。
“奴婢見過二夫人,三小姐。”
沉香片刻便到了眼前,對著顧氏和錦韻福了福身。
“沉香姐姐快起。”
錦韻一個眼色過去,紅陽便機靈地扶起了沉香。
“二夫人,老夫人請二夫人去安苑走一趟。”
沉香的臉色沉沉,不見半絲喜色,顧氏與錦韻對視一眼不禁心中疑惑,錦韻遂走近一步,低聲問道:“沉香姐姐,敢問老夫人找我娘何事?”
“這……”
沉香有些為難地看了錦韻一眼,目光再瞟向顧氏,不免含了一絲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