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她身後代表的勢力,他也由得她胡鬧,左右不過是通房丫頭,也不是他心頭所好,可他最想要的女人卻成為了自己的弟媳,就算他再沉得住氣,也壓抑不了心頭的怒火。
“夫君?”
鄭芳宜微微詫異,而後也慢慢斂了神情,面色沉沉。
她這樣做不過是給沐子榮找個臺階下,誰不知道他那份衝動,自沐子宣結婚那日便開始發作,不明白的還以為他是在和自己弟弟爭風吃醋,平白惹人口舌。
這麼大個王府,他不要臉面,她還要呢!
有什麼話回到榮暉苑關起門再說,就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迷上了這隻剛進門的小狐狸精,他自個兒也要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王爺王妃雖然坐得稍遠,但也看出了這場面的不同尋常,柴側妃眸色微沉,低斥道:“子榮,大喜的日子你說什麼話呢?還不給我坐下!”
柴側妃一聲低斥,威嚴與厲色盡顯。
沐子宣年幼時,王妃借養病為由帶著他不常在府中,一直是柴側妃管理著內院的事務,如今雖然王妃回府了,但掌管內院事務一職也是兩人共擔,對於這一點連王爺都沒有意見,可見對其的信任與倚重。
即使是沐子榮,對他這個母妃的手段與能力也是信服的,此刻,聽她一斥,雖然心中仍然倔強,但也不得不妥協,硬著脖子喝了一口茶水,悶聲不響地坐了回去。
鄭芳宜心中冷笑,不過她給王妃面子,也意思地抿了一口,讓身後的丫鬟送上早就準備好的一對鑲嵌了碧綠寶石眼的鴉鶻青珠花,自個兒退回坐上,只是一張面色沉沉,原本強裝的笑顏也一掃而空。
“兩個小夫妻鬧彆扭呢,今兒個一早芳宜就跑來和我說了,王妃可別見笑。”
柴側妃笑著圓場,她這話是對著王妃說的,王爺是自己人,自然王妃便是外人了,這話疏離卻又客氣,任誰也挑不出其中的錯處。
王妃卻是沉了臉,“小輩們不和也不應該在這個場合鬧,子榮是大哥,應該有作大哥的樣子。”
“是。”
沐子榮起了身,低垂著眉目,對著王妃便是一揖,算是認錯。
王爺看了王妃一眼,皺眉道:“好了,孩子不懂事,今後多注意就好。”
沐子榮是他最疼惜的兒子,今生唯一的遺憾便是這個兒子不能承他的爵位,但在其他方面,他已經儘量彌補,留給這個兒子的都是最好的。
索性這個兒子也爭氣,各方面都是出色的,如今更是取了鄭太尉的千金,將來形勢一片大好,即使他不承襲爵位,今後也能位極人臣榮耀無雙。
“王爺,你平時寵著子榮也就罷了,王府該是有規矩的地方,若是亂了禮數,上不上,下不下,君不君,臣不臣,何以為綱?”
王妃一番言語也是犀利,頗有些得理不饒人的架勢,錦韻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婆婆一板一眼還挺有威勢,言語之中也暗喻沐子榮雖然是長兄,但身份地位遠不如沐子宣,應該給世子爺應有的尊重和禮待,不能仗兄長之名就任意而為。
這番話一出,王爺與柴側妃雙雙色變。
王爺默了默,轉過頭不再答腔,貌似女人的口舌之戰他每次攪進去都沒好果子吃,索性閉嘴不言。
柴側妃眼波婉轉,射出扎人的精光,嘴角一翹,道:“姐姐言重了,子榮平日裡都是穩重得緊,這兩日偶有失態也是事出有因,若不是因為世子大病初癒,做兄弟的心裡歡喜,才有些失儀,姐姐氣度過人,對小輩自當寬容才是。”
話到這裡,也不待王妃答話,柴側妃話峰一轉,又將槍口調向了沐子宣,眼中閃著意味不明的笑,“倒是世子,我瞧著不對勁,怎麼昨兒個精神抖擻,一晚上下來臉色蒼白成這樣,莫不是舊疾復發,請個大夫來看看可好?”
柴側妃就有這樣的手段,明明暗諷王妃氣量狹小,轉過來偏又好似關心上她的兒子,讓人心中氣悶也不好發作。
當然,這是真關心,還是借題生事,聰明人都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沐子宣的臉上,在府中習慣了一身白衣的他始終掛著蒼白虛弱的笑容,今天一看未能立馬察覺出哪裡不對,但經柴側妃這一提醒,再想想,明明昨日不是這樣的,還以為真是病好全了,真的又犯了舊疾?
文舒華亦擔心地上前兩步,關切道:“世子,若是身體不適及早就醫,以免延誤病情。”
這份關切倒是沒有摻雜半份假意,配合著她情真意切的雙眼,讓錦韻心裡沒來由地泛上了一絲不爽,幹什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