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淺夏尋了過來,就見鳳敏走在前面,而娘娘則跟在後面。
將傘遞給月夕,淺夏抹了抹臉上的水漬,“娘娘,別淋溼了。”
“你去幫他打傘,我沒事。”秋月夕把淺夏往前推,神色有些擔憂,她怕那個孩子心生恨意,毀掉唯一的單純。
她是過來人,心知仇恨只會讓人更加痛苦,她不想他步她的後塵,方才,急著將他喚出來,她沒有顧忌那麼多,那些話有些重,那孩子,被她傷害到了嗎?
一路回到長秋宮,秋月夕命淺夏幫小皇子沐浴,自己連溼衣服都未來得及換下,就讓暖春去琉璃殿向皇帝報平安。
是下雨天,找回小皇子,她早就讓其她婢女退下了,此刻宮殿裡,正缺人手。
也不停歇,秋月夕見外面雨早已停下,掀起衣襬便往御膳房走去,心想著為小皇子傳些膳食過來。
“母后還真是忙。”一道低低的嗓音在身後忽然響起,秋月夕皺眉,步子沒停,不打算理會那人。
“怎麼,可以到三哥那裡就寢,就不能理我半句?”鳳顧城挑眉,負手走向前,一把將女子桎梏在懷裡,一臉強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請六王爺自重,要是被人看見了,你我都逃不了干係。”秋月夕故作鎮定道,心下,卻是一片換亂。
那日在鳳初漠那裡,這人不是沒看到她嗎?現在這話莫不是試探?
“母后當真以為那次,兒臣不知道是你麼?你從長秋宮到太子殿,兒臣可是一路跟著的,不然你以為兒臣什麼時候不好去,偏生選在了那時候?”鳳顧城淡笑道,指尖挑起秋月夕的下顎,彎唇一笑,“這下,母后還要繼續辯解嗎?”
秋月夕皺眉,沉默以對。
“母后大可放心,兒臣是不會告密的。”敲清她凝重的模樣,鳳顧城輕笑,手指曖昧地拂過她的頰,薄唇在她耳邊呢喃,“只要母后乖乖的,兒臣怎麼捨得毀了你的聲譽。”
“你到底想怎樣?”秋月夕看清他的想法,推開了些許,雨後的夜晚有些冷,而她身上的衣服未乾,將那份涼意擴散得更加沁人。
“兒臣要的很簡單,只需你幫兒臣從鳳初漠那裡偷件東西,兒臣就會自動忘記那日的事,以後都不會提起。”鳳顧城依舊笑著,只是多了一分認真。
秋月夕忽然明白了,倏爾哂笑,“原來這就是六皇子的目的,故意不揭穿我,是因為你知道,皇上不會把鳳初漠怎樣,他的地位不會因此而鬆懈。而不揭穿的話,你便可以拿這件事威脅我,只因為我秋月夕不會賭,也賭不起是嗎?”
一針見血,將其中的利弊分析出來,鳳顧城為她鼓掌,眼裡一片篤定。
沒錯,她會答應他,他可以做到魚死網破,她卻不行,一旦暴露,她這顆棋子便再無利用價值,甚至順帶著,家裡的孃親也不會逃脫。她可以不顧自己,卻不能不放著母親的性命不管。
抬起眸,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秋月夕盯著他,一字一頓,“說吧,你想要我偷什麼?”
*……*
當秋月夕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寢殿,淺夏和暖春已經忙完一切,見到門口的月夕,暖春面露欣喜,“娘娘,您去哪兒了?奴婢們擔心死了。”
“我只是去傳膳了,小皇子人呢?”秋月夕四處張望著,在床榻的一角看到了那孩子,蜷縮在床榻的最裡面,他低著頭,不發一語。
秋月夕抿唇,往那邊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下,想了想,她偏頭對暖春吩咐,“暖春,御膳房馬上會帶些飯菜過來,你幫我伺候小皇子用膳,我離開一會兒。”
說著,她走出了房間。
這個時候,那孩子估計不會希望見到她,她還是先避一避再說。
“娘娘,奴婢帶您去沐浴吧,您身上都溼了。”淺夏跟了出來,擔心道,心知月夕的意圖,她將浴桶放到隔壁的房間裡,伺候著月夕沐浴,然後才讓人拿些食物過來。
經過之前的那一出小插曲,月夕也沒吃什麼,洗完澡,頭暈目眩的,秋月夕直接靠在床頭,對淺夏擺擺手,“淺夏,我累了,想睡覺,那些飯菜你就擱著吧,我要是餓了,自會跟你說。”
“是。”望著月夕疲憊的模樣,淺夏也不好打擾,合了門,讓她一人在寢殿休息。
許是真的累了,不到片刻,秋月夕就陷入了深度睡眠,門窗都未鎖上,她睡得毫無防備。
屋外,雨後的天空微溼,透著薄薄的涼意,一出新月緩緩露出頭,灑下一片片光暈,照在房間裡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