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是初雪見慣了大場面,也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萬家算不上揚州城裡頂尖的富商也是數的上的。但是現在要拿出四十萬兩還是要費一番周折。見初雪皺眉,萬二老爺還當她嫌銀子多了,忙道:“大嫂,我也曉得這有些難辦,不過大嫂您放心,我這裡還有十萬兩,大嫂您先拿去,再湊一湊應該夠了。”
初雪並沒接他的話,只是問道:“那位貴人說要幾日?”萬二老爺皺眉:“太尊叫我們進去時候,說的是多則十日,少則五日。”看來他是急著要走,想再撈一把,初雪在那沉吟,萬二老爺已經道:“大嫂,這銀子還能再賺,雖說有那麼一個疑心,但老三去京城還沒回來,聽太尊的意思,是十日之後若見不到這些銀子,就要把一個一直關在那等待秋後處決的兇徒和大哥關在一起。”
竟是這樣步步緊逼,初雪的頭一抬:“既如此,也就罷了,二叔,你再去求太尊,就說請他再寬限十日。”
95金子
按了萬二老爺的想法,這多十日少十日又有什麼關係,橫豎算來算去,萬三老爺也不能從京城趕回來,早些把銀子交了,也好讓哥哥早點出來,免得在牢裡受苦。初雪見萬二老爺沒說話,又加一句:“一來答應的太過爽快,怕他們拿了這四十萬兩銀子,又要出什麼主意,二來,總要籌一下銀子,還有,你去見太尊的時候,就說銀子太多,不如換成金子,也好帶回去。”
萬二老爺已經明白,只是他總是惦記著牢裡的萬克己,雖說衣衫被褥都是這邊送去,一日三餐也挑著好的送到牢裡,可是在牢裡畢竟比不得在家裡,能早出來一日也是好的。初雪見他點頭,顫聲道:“曉得二叔記掛著老爺,可是怕就怕有後患。”
萬二老爺起身:“大嫂思慮的周到,倒是做兄弟的魯莽了,我這就再去求見太尊。”說著萬二老爺就告辭,走出一步又回頭道:“我那十萬兩銀,回頭讓你兄弟媳婦給送過來。”這一句又讓初雪差點落淚,不過這時候還不是落淚的時候,四十萬兩銀,自家並不是拿不出,只是這樣一來,這一房這些年的積累差不多都出了個乾淨,真是獅子大開口,比強盜還狠。
把眼角的淚擦掉,初雪搬出賬本開始算起來,那些本金不好去動,當日分家時候,這房分了二十萬的現銀,這幾年賺來的錢再加上各自開銷,一年能有兩三萬結餘,算下來到現在庫裡的現銀也就三十來萬。初雪唇邊露出絲苦笑,本想不要萬二老爺這十萬兩銀的,可現在瞧來,還不能缺了這十萬兩。
香杏進來道:“大太太,二太太來了。”簾子掀起,楊氏走了進來,懷裡還抱著一個拜匣,不等初雪站起相迎她就坐了下來,把手裡的拜匣遞給初雪:“大嫂,這是你兄弟讓我拿過來的,裡面是五萬兩票子,還有五萬兩現銀,大嫂既說要換成金子,我讓人出去換成金子再交回。”
初雪並沒開啟拜匣,只是輕嘆一聲:“勞煩二嬸嬸,只是這銀子先不忙拿,萬一又有轉機呢?”楊氏的眉微微皺了皺,接著就附耳到初雪耳邊:“大嫂,昨兒父親遣人來和我說,劉師爺已經寫了回書,只說這事巡撫大人也很費周折,不定會允,讓我們先做了兩手,不然到時慌張不好看相。”
果然官場之中的人都是老狐狸,這巡撫也是怕擔干係吧。初雪嘆了一聲,拍一拍楊氏的手:“我明白,只是這銀子你們還先收回去,等不夠了我再來和你們拿。”
楊氏怎麼肯允,最後還是把拜匣留了下來,初雪瞧著拜匣裡的票子,都是千兩白銀,五十張票子竟有四五家錢莊的。把那些票子收了起來,這些票子先不忙兌,還是拿自家的銀子去換金子。
晚間萬二老爺回來時候,只是差人來初雪面前回了一句,本府太尊已經答應出面說項,再寬限十日,不過這二十日就是最後期限,再多不得,而且那金子必要足赤真金,不得含了一些些雜質。
初雪心裡罵了一句,吩咐人先拿銀子去兌金子。揚州城雖然富庶,但四十萬兩銀就是四萬兩金,而且一色足赤,這也不是普通商家一口能吃進的。
初時兩天還是九兩五換一兩金,落後就漲到十兩,十一兩,初雪曉得這是那些商家趁機賺錢,讓人帶了些去鎮江換,誰知連江對岸都漲起來,從原先的九兩五漲到十兩五,還一副你愛換不換的神情。初雪心裡著急,面上卻不敢露出來,依舊服侍萬老太太。
這日吃午飯的時候,文珍突然嘻嘻一笑:“祖母,我聽說外面金子,現在已經換到十二兩了,不如把爹給我的那些金子都拿出去換了,等金價又落時候,再換回來,這樣一去一來,能賺好些銀子呢。”初雪手裡的湯勺差點掉下,怎麼